羅紅與我們同行的中國稅務報的邵總編是朋友,他邀請我們一起登飛機空中拍攝。因為我們采訪計劃的下一站是到納庫魯湖去看火烈鳥,隻好與這位非凡的攝影家告別了,我們相約在北京他的攝影展上見麵。
再次穿過稀樹草原,我們向昨天剛剛相識的老朋友——滿身條紋的斑馬、大眼睛的瞪羚、頭頂利器的角馬和脖子高過樹林的長頸鹿告別。對我們的高聲呼喊,它們頗不在意。隻有那倒臥在草叢中的獅子抬起頭來厭煩地望了我們一眼,然後又趴下去靜養。如卡倫所說,它們要午睡了,“在家族的簇擁下心滿意足地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靜靜地臥在金合歡樹投下的柔和、泉水般清涼的綠蔭裏”。
我們向北走出草原後,開始爬上2000米高的肯尼亞高原。高原的景色要比草原豐富許多,有成片的樹林和草地,間或還有連片的農田,上麵鋪著金燦燦的燕麥和立著的已經成熟的玉米,邊上還有一片片綠油油的菜地。我們還看見了連片的村落,綠樹環抱的房舍,一家連著一家沿街的店鋪。最引人注目的是由柵欄圍成院子的小學校,穿著整齊校服的卷發的男孩子和光頭的女孩子走進校門。仔細看黑人很漂亮,都是雙眼皮大眼睛厚嘴唇,皮膚細膩光亮,特別小黑孩子更可愛,我們非常想摸一摸他們毛茸茸的頭。不知他們是不是馬賽人的後代,政府鼓勵他們定居務農,放棄“磨難主義生活方式”(馬賽人也被稱為磨難人,他們孤獨地住在叢林中,關在土寨子裏學習部落的風俗,鍛煉體力、勇氣和耐力),而接受正規的教育。我們看見路邊走過的許多穿西裝的男人和穿連衣裙的婦女,但願他們都是新一代的馬賽人。我發現,肯尼亞人特別願意行走,無論是男是女,都是長腿細腰,走起來步伐很大,特別快,很輕鬆的樣子,不管鄉村城市到處都是疾走的人,怪不得這個國家出現那麼多田徑的世界冠軍,因為整個國家就是一個人人參加的田徑訓練場。
我們有幸進入了肯尼亞第三大城市、大裂穀省省會納庫魯城。城市並不大,街道也不寬,沿街排列著二三層的小樓,塗著鮮豔的顏色。非洲人對鮮麗的色彩很偏愛,無論衣著還是建築都是濃妝豔抹。繁華的商市熙熙攘攘,清雅的街心小公園的長椅上擠滿了老人。街道也很擁擠,更多的是非機動車,連拉腳的都是後座寬大的自行車。導遊小鄧告訴我們,那自行車是中國的永久牌,這個城市還引進了一家中國的自行車廠,專門生產符合非洲人需要的永久牌自行車。在東歐國家訪問時,我曾看到過一家建在保加利亞的中國的電視機廠,在肯尼亞又看到了自行車廠,“中國製造”真是無處不在了。
出城南行,我們聞到了撲麵而來的鮮濕氣息,因為已經走進了由草地、沼澤、樹林和山地組成的200平方公裏的納庫魯湖國家公園了,其核心部位是52平方公裏水麵的納庫魯湖。這裏氣候溫和,湖水寧靜,植被豐茂,棲息著400多種、數百萬隻珍禽,被世人稱為“鳥類的樂園”“水禽展覽會”“世界上最大的鳥類避難所”和“鳥類學家的天堂”。每年有大批的學者來這裏考察研究,愛鳥者更是紛至遝來,他們要觀看如雲霞般飄浮在湖麵上的鳥群和火烈鳥群突然飛起那遮天蔽日的勝景。
可惜蒙蒙的細雨讓湖麵上一片蒼茫,湖畔的泥濘讓我們無法走近美女納庫魯的身邊。我們登上湖畔的一塊高地,隻見湖邊的樹林影影綽綽,湖麵上虛無縹緲。依稀聽到了火烈鳥呀呀的鳴叫,它們招喚遠方的來客快些走近它們的身旁。
我們祈禱,明天是一個晴朗的好日子。
納庫魯湖和火烈鳥
我們的旅行是夠浪漫的,前一天晚上住在馬賽馬拉的樹林賓館裏,昨晚住在納庫魯的花園別墅裏。這房子由六角形的木製尖頂和石塊砌成的牆組成,古樸而清涼。一棟又一棟的石屋由樹籬圍起,那樹上開著紅色、紫色、黃色和白色的小花,那花的形狀有點像中國南方的三角梅。房前屋後立著遮陰的熱帶樹木,身高葉闊,枝頭站著啼叫的鳥兒,羽毛閃著彩色的光澤。整個別墅區用帶刺的蒺藜和外麵阻隔,但散漫在草地上的動物清晰可見。
老天很成全我們,天上掛著一絲絲遊雲,太陽燦爛但並不耀眼。昨夜的雨讓有點泛黃的草地格外青翠。路邊亭亭玉立的樹像披掛了鑽石一樣閃閃放光。靜如處子的納庫魯湖上飄浮著淡淡的麵紗,如煙如絮,透出陣陣誘人的朦朧美。
我們的旅遊車沿著曲折的小路向湖邊走去,又看到了馬賽馬拉的那些老朋友,野牛、角馬、斑馬等,它們表現得要比馬賽馬拉的同類熱情,但我們並沒有把鏡頭和熱情投向它們,我們的心裏隻有火烈鳥。當晨霧散去的時候,車停在了湖畔,我們踏著細軟的白沙,向湖水靠近。我們看見了那浮在湖沿的一片片紅雲,那就是擁擠在一起的火烈鳥了。這種又名大紅顴的候鳥,最喜歡集群,平常總是幾萬隻鳥聚集在一處湖麵和沼澤裏,這是一個龐大的鳥的家族部落,它們相依為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也離不開誰。在這個納庫魯湖就生活了200萬隻,占全世界火烈鳥的三分之一。經鳥類專家考察,這個火山湖鹽堿度比較高,特別適宜火烈鳥主食的浮遊生物生長。這裏自然成了它們美食的天堂、生活的樂園。我想可能還有一個原因,肯尼亞人從來不傷害鳥類,他們沒有捕鳥吃鳥的惡習。當然湖區也沒有建設汙染湖水的工廠。水草豐美,鄰裏和睦,鳥兒誰還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