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李思言的明褒實貶讓龐瑾蕪爾一笑。

他不僅緩緩靠近李思言,雙手搭在李思言的雙肩之側。

在突不及防之下,李思言被龐瑾一把摟在懷裏,等到想要掙紮之時,已經脫不了龐瑾的製梏。

“思言,你我分別已久,今夜何不一償夙願?!”

且看花搖燭,月映窗,把良夜歡情細細講。

李思言卻極為羞憤,百般掙紮,脫不得身,便怒道:“龐欽侯,你就不怕我拆穿你虛偽的真麵目麼?不要碰我——”

龐瑾呼出的熱氣就在李思言的耳邊,他呢喃道:“天下竟有這般道理,你自己尋上門來,費盡心機想要勾我上手,現在倒罵我是輕薄小人,真真豈有此理啊。”

“你胡說八道,我李思言行得正,坐的端,何來勾引一說。龐欽侯,請你放手,放手!”

龐瑾見李思言真的動怒了,隻得緩緩鬆開雙手。

李思言一脫身,便遠遠的避開龐瑾,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去。

隔著紅木圓桌兩人默默相望。

龐瑾似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從李思言給他打開窗戶開始,直到方才李思言暗喻他是偽君子,他尚以為這一切都是調笑之言。甚至李思言的抗拒在他眼裏,也不過是欲迎還拒罷了。、

原來李思言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想跟他重修舊好,共續前緣啊。

“你……是不是跟那個陸昆山——”

不待龐瑾說完,李思言便怒吼道:“你住口,住口。龐欽侯,你何時才能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你眼裏,我就這樣不堪麼?我跟義兄昆山大可是結拜的好兄弟,是拜過天地神明的,我不許你隨便汙蔑!”

龐瑾自知理虧,尷尬道:“思言,剛剛是我不對,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啊,咱們以前那樣恩愛,現在何以會如此啊?”

李思言的臉隱在暗處,隻聽他清冷的聲音響起:“錯過便是錯過,再無回頭之路。”

龐瑾覺得自己快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絕決。思言,你若不給自己留下餘地,隻會活的很淒慘。”

李思言傷感道:“那年,學院放假,我正欲回鄉過年,你卻在半途出現攔住我,邀我到太湖之上泛舟。我隻當你歡情依依,難舍別離。二天二夜之後,你卻突然對我說,永遠不再相見。既然是龐欽侯這般要求,思言自當如你所願。”

“……可是,你還不是來到洛陽,思言你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

“上將軍大人你恐怕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說是來找你的。至於我多次跟你會麵,都是你主動要求的。安樂侯他對我才是一片真心實意,當年我害得他被書院逐出,他竟然還私下來見我,還說:將來不管發生何事,都可以來找他,不管我有任何要求,他都願意幫我。”李思言聲音也變得癡癡的:“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侯爺還依舊如故。”

龐瑾冷笑道:“我弟雖然心地良善品性純良,但他耳根軟,做起事來拘泥帶水,你若托他辦事,嘿嘿……等著瞧罷。”

“沒錯,至少他不會突然對我翻臉,如此冷酷絕情。”

龐瑾忍不住高聲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

兩人的對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在太湖之上,孤舟閑泛。

那時北風蕭瑟,冰寒曆曆。太湖靜橫,雪空綿延。

天地之大,唯舟上兩人而已。

他們也是這般對話。

一個要走,頭也不回。

一個欲留不成,亦恩斷義絕。

龐瑾咬破了嘴唇,頓時鮮血淌下。

“思言……不要逼我……”

李思言冷冷道:“讓我來猜一猜罷。比如,你跟你的父親大人有約定。若是你再和我一起,他就要殺了我?是不是這樣?”

龐瑾眉宇間傷痛難當,他並沒有點頭亦沒有否定。

隻是怔怔的望著李思言,唯有輕聲歎息。

李思言並沒有流露出一絲體諒同情之色:“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說了不後悔就不要後悔。”

龐瑾伸手拭去唇上血漬,不發一詞,默默的轉身,打開窗椽,複從原路離開了。

李思言疾走至窗邊,順著洞開的窗戶,已無龐瑾的蹤影。

此時月上中天,四下一片靜寂。

他微微一笑,突然朗聲道:“陸大哥,你出來罷。”

“嗬嗬,思言……”陸昆山從廊柱後轉了出來,靠在窗邊牆上。

“看戲看了這麼久,不知陸大哥有何感想?”

陸昆山微微一笑道:“你們兩人說話聲音恁的大,深怕旁人聽不到麼?!嗬,其實龐瑾也蠻可憐的,說起來都是為了你,而且這次他都說要幫你了,你又何必一試再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