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大鬧天宮之後的所謂“安天大會”,其實是如來佛和玉帝第一次正麵鬥法,也是佛教派在其“和平演變戰略”暫時遭受挫折時第一次出麵善後。
孫悟空大鬧天宮僅僅是一個治安事件,但是,孫悟空提出一整套政治要求,那就是一個政治事件。玉皇大帝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或者說他開始懷疑孫悟空的身份——孫悟空是代表誰在提出改革要求。
憑著玉帝的政治經驗和智慧,他當然很容易就想到了如來佛。所以我們看到,玉帝本來完全可以憑著天庭眾神仙的法力降服孫悟空,但是他沒有直接出手。為了一探虛實,他風風火火的請來了如來佛,讓如來佛來處理孫悟空的事情。這樣的情節,我們在諜戰影片裏看得太多了——懷疑你是敵人,就指派你去處決你自己的戰友,看你怎麼辦?讓你想不露餡都難!
然而,如來佛也不含糊。既然你請我來,我就將計就計——來!
如來佛本來就正在為此事著急:孫悟空出事了,怎麼辦?不請自來,無疑等於不打自招——孫悟空是我的007;作壁上觀,那孫悟空將在劫難逃。再說,眼看著自己的戰士被敵人迫害卻袖手旁觀,損失的將不僅僅是一名戰士,更是軍心——這樣的領導,誰還願意為你賣命呢?所以,如來佛將計就計,立刻趕往天庭善後。也正因為如來佛的及時出現,及時出手,孫悟空才逃過一劫。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畢竟是有期徒刑;要是落到玉帝手上,那就是死路一條。五百年後孫悟空被從五行山下釋放出來的事實也進一步表明,如來此舉不是為了懲罰孫悟空,而是為了挽救孫悟空。
如來佛深謀遠慮,但所托非人。佛派和平演變戰略中的天庭改革計劃,暫時因為孫悟空的不草率和冒進而遭遇重大挫折。不僅如此,孫悟空的冒進行為還引起了以玉帝為核心的道教派執政黨對佛派的高度警惕。這正如某些西方和平演變的政治勢力,企圖依靠幼稚的大學生鬧**來推動別國的顏色革命,結果卻因為學生的幼稚和冒進而遭遇挫折——不但沒有推動別國政府的改革,反而引起了別國政府的警惕,並進一步加強了政治控製,使得在其內部推動政治改革的希望更加渺茫,改革工作開展的難度也大大增加。自從孫悟空大鬧天宮失敗之後,佛派在天庭就基本上在天庭內部偃旗息鼓了。
不過沒關係,東邊不亮西邊亮。佛教的和平演變戰略不是有兩部分計劃嗎?天庭的改革計劃暫時遭遇了挫折,那就暫時將計劃擱置,到凡間開辟第二戰場。
《西遊記》第八回,剛剛從“安天大會”歸來的如來佛,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工作,他對教眾言曰:
“我現四大部洲,眾生善惡,各方不一:東勝神洲者,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巨蘆洲者,雖好親生,隻因糊口,性拙情流,無多作踐;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但那南南瞻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凶場,是非惡海。我今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為善。……我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我待要送上東土,叵耐那方眾生愚蠢,毀謗真言,不識我法門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麼得一個有法力的,去東土尋一個善信。教他苦曆千山,遠經萬水,到我處求取真經,永傳東土,勸他眾生,卻乃是個山大的福緣,海深的善慶。誰肯去走一遭來?”
從如來佛的談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天庭執政黨道教派掌控了天上五方行政區域,而佛教派意圖控製地上凡間四大部洲。我們在前文說過,對於道教執政黨控製的天庭來說,天上五方類似於城市,地上凡間類似於農村。在天庭的政治格局中,天上五方的政治、經濟地位相對比較重要,得到了道教派執政黨的高度重視和嚴密控製,佛教派想從這裏下手比較困難。而由於凡間在天庭的政治格局中的政治、經濟地位都比較低,所以,天庭對凡間的管理和控製不像對天上五方那麼嚴密。而對於佛教派來說,這廣大的“農村”地區天寬地廣,大有作為。這正是如來佛把和平演變的第二個戰略目標確定在東土的原因。這或許是最初的“農村包圍城市”的革命路線。後來毛主席領導中國工農鬧革命,先以大城市為中心,搞武裝暴動,結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損失了革命力量,暴露了革命目標,遭遇嚴厲的鎮壓。毛主席靈機一動,把革命的主要陣地轉移到農村,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是不是受到了《西遊記》的啟發呢?對於酷愛《西遊記》的毛主席來說,這是很有可能的。
在如來佛的闡述中,四大部洲中東勝神洲、北巨蘆洲、西牛賀洲都已經基本皈依佛教,所以民風淳樸,唯獨南瞻部洲尚未完全歸附,依然是個口舌凶場,是非惡海。所以,他決心向南瞻部洲的東土弘揚佛法,引渡東土百姓來到福海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