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姨太。”蔓麗知趣的快步往東廂房走去。
門半掩著,蔓麗進了外屋挑開簾子,見她在炕上躺著,就道:“三姨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在幹嘛,大姨太叫你呢?”
賀蘭迷糊著應了聲,蔓麗走到炕前問:“你生病了,看你臉通紅的?”賀蘭有氣無力地說:“我發高燒了,渾身沒有勁。”蔓麗一摸她額頭,驚詫地說:“呀,還挺熱的,我馬上去稟告大姨太去。”
蔓麗跑去大堂,人還沒到就心急火燎地嚷著:“大姨太,三姨太發高燒了。”雅娟斥道:“喊什麼,報喪啊?人吃五穀生病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走,去看看。”
來到賀蘭臥室,雅娟摸摸她的額頭,又搭了搭脈搏,心裏很著急,如果被老爺知道問起來,弄不好昨晚她跟三姨太睡一炕的醜事就暴露了,忙吩咐蔓麗說:“去,把管家叫來,對了,悄悄的。”蔓麗出去後,雅娟緊張地對賀蘭說:“賀蘭妹子,要是老爺知道問起來,你可千萬別說我們的事啊?”賀蘭虛弱的點點頭說:“大姨太放心,我知道深淺的。”
管家在門口喊了聲:“大姨太有何吩咐?”
白府有規矩,男人不可以隨便進姨太太的屋,包括白茂山也不能踏進,白老爺很忌諱這個。雅娟出去輕輕說:“三姨太高燒了,你馬上去請白家的郎中來,快,現在就去,別到處聲張聽到沒?”
今天天氣很好,天井裏陽光充足,下人過來曬陳年的五色雜豆,那是吃素的白夫人主食。香娥吃完早飯搬了椅子陪兒子曬太陽,講故事,眼睛不時的往東屋方向瞅著,那裏挺熱鬧的,但姨太太是長輩,沒有喚她是不能隨便串門的,一會她看見管家急急的出門,又帶著郎中進白府,就對兒子說:“冬子,你去三太奶奶屋裏看看她們在忙什麼。”冬子撒開鴨子跑了過去,一頭撞進賀蘭臥房,雅娟正在招呼郎中,看見小孩進來,忙問:“冬子你進來幹什麼?這裏又不好玩。”冬子天真地說:“娘親讓我來看看你們在忙什麼。”雅娟被氣得笑了,忙將冬子拉出內屋,哄他說:“沒事,你回你媽這去吧,一會大太奶奶給你買冰糖葫蘆吃。”冬子高興的回到母親那,說:“大太奶奶說一會給我買冰糖葫蘆。”香娥問:“她們在忙什麼?”冬子朝天翻著眼皮,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不知道,我再去看看。”香娥見門口站著管家,一把攥住兒子罵道:“你真沒出息,就知道吃吃吃,別去啦。”
三姨太站著,位子讓給郎中,看他小心翼翼的切脈,看舌苔,然後開了箋處方,說:“三奶奶沒事,隻是偶得風寒,用這個去抓藥吧,一日兩次,注意多躺,少運動。”雅娟口袋裏掏出一枚袁大頭遞給郎中,郎中不肯收,說:“不用,不用,白府的都記帳上月結的,再說也用不了那麼多。”雅娟笑笑,說:“拿著吧,這跟白府沒有關係,多了你就留著,嘴巴嚴點就行。”郎中會意的收下,欠身說:“知道知道,那大姨太我走了。”雅娟把郎中送到賀蘭的屋門口,見管家還在外麵站著,便說:“你把郎中送出去,完了你忙去吧,別在門口候著了。”
管家辦完事正往自己屋走,香娥叫住了他,問:“怎麼了?”管家吞吞吐吐有些為難的說不上話來,香娥又問:“三姨太病了?快去稟報老爺呀。”管家嘴裏像吃了螺螄,擺擺手逃回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