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攜(3 / 3)

賀蘭故意用了兩個具有挑撥性質的話“退出去”和“老爺聽到門外聲音才出來。”這說明公公和兒媳婦是單獨在屋裏,白茂山聽罷怒氣衝天,等賀蘭走後狠狠的就給香娥一記耳光,香娥捂著臉問:“茂山,您怎麼打我,我做錯什麼了嗎?”白茂山指著她手在哆嗦,“不要臉”這句罵就在喉嚨裏卡著,支吾了半天揪住香娥說:“你——”他實在罵不出口,不是舍不得罵媳婦,而是不敢把事情公開挑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給自己的傷口撒鹽。香娥知道大勢已去,反倒沒有那麼害怕了,戚戚的流下眼淚,然後平靜的說:“茂山,我對不起您,請允許我解釋好嗎?”白茂山猛的推開她怒道:“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平時最討厭撒謊,明明爹來過卻說沒有,就剛才的時還想不起來?來就來了,看看你收拾行李沒啥大不了的,你虧什麼心?”

香娥目瞪口呆,她不明白丈夫是真的不知情,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隱隱的覺得他的可憐,自己的卑鄙,她擁到丈夫懷裏,白茂山甩開她出去了,香娥追到門口問:“茂山,您哪去?”白茂山停住腳步,想了想平靜的說:“去廠裏,忘了件時事情。”

他去了八大胡同喝酒,第一次來這裏,完全是另外的世界,一個曾經讓他不齒的地方,可他現在需要宣泄,用自己的出軌來平衡媳婦的不忠。來了名看上去端莊的女子,發覺與自己媳婦有幾分的相像,伺候他喝酒,他很快醉了,問:“你叫什麼名字?”女子答:“香香。”白茂山驚諤的望了她半晌說:“這是天意嗎?我媳婦叫香娥。”香香自卑的說:“香香不過是一個紅粉,哪能與先生的太太比較?”白茂山恍惚的說:“太太?哦對了,是太太,你現在就是我太太,不可以嗎?”香香嫣然一笑回道:“好,我就是您的太太香娥,隻要客人開心,叫什麼都行。”白茂山身體往她身體傾斜過去,念念有詞道:“你就是香娥,我的媳婦,白天在這裏接客,晚上回來當淑女。”香香見多識廣,明白這位客人在家裏受媳婦氣了,甚至於他發現自己媳婦紅杏出牆跑來這裏宣泄,便順著他取巧道:“對,香娥就是個萬人壓的婊子,您滿意了嗎?”白茂山突然放聲大笑道;“滿、滿意,滿意,你、你脫光了,婊子是不穿衣服的。”

白茂山從白天一直呆在窯子裏廝混到晚上十點鍾,一口一個香娥的喊著對方,香香痛快的應著,出來時,眼見著香香又讓老鴇介紹給了另外一個大漢,白茂山莫名的興奮,回到家見大堂燈亮著,踉蹌的走過去,意識到自己這樣子不能讓媳婦看見,到大堂喝杯茶醒醒酒,推門一看居然是母親和香娥靜靜的坐著。

白老爺的點蠟早就已結束,白夫人見香娥滿臉愁容,問她:“茂山咋去廠裏到現在還不回來,你們明天一大早不是要出發的嗎?”香娥不想說白天的事,搖搖頭答:“娘,我也不知道,今兒個他不知怎麼了,沒說晚上不回來吃飯呀。”白夫人很敏感,就留著一起等兒子,兩人回頭看闖進來的真是白茂山,醉醺醺的樣子,白夫人忙過去攙扶他問:“你咋回家又出去啦,還醉成這樣,以前沒這樣過啊?”聞了聞他身上,嚴肅的問,“這麼難聞的香水,去哪喝的酒?”香娥換下白夫人說:“娘,別問了,看他醉得不行,兒媳婦這廂就扶他回屋睡吧。”

屋裏炕熱的,被子已經鋪好,白茂山昏沉沉倒在被子上,香娥端來熱水替他洗腳,脫衣,硬是塞進被窩裏,自己脫盡衣服溫柔的依偎著他,白茂山呼呼睡著了,香娥去聞他的嘴,除了酒氣女人香水味十足,她一點點往下聞,去舔,全身都有股刺鼻的味道,直摸到下身黏糊糊的東西什麼都清楚了,這是自我墮落的表現,說明丈夫已經了解一切,她想到這痛苦的抱住他啜泣起來。

第二天四點多的時候,這是他們說好要起來趕火車的時間,白茂山跳起來望了望掛鍾,推醒香娥說:“起來,要洗臉吃飯時間很緊的。”香娥睜開眼睛遲疑的望了他片刻,想起昨晚的事,以往每天起來第一動作是親親丈夫顯示恩愛,這次她沒有動,不是嫌棄他昨晚玩了女人髒,而是認為自己身子不幹淨沒有這個資格。白茂山笑笑問:“怎麼了,你眼神好奇怪。”他親了她一下,自己率先穿衣服,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吃早飯的時候隻有白夫人出來陪他們,時間也實在太早,天蒙蒙亮院子裏還彌漫著昨夜的舊夢,連說話也帶著沙啞。張媽端出鍋新煮的大米粥、饅頭和辣醬以及京蔥放在盤子裏,白夫人親自掰開幾根京蔥,折斷擱在他們麵前,她自己沒吃,純粹是陪他們,她的作息時間是每天早晨六點起床,梳洗完去禪房敬香點蠟,然後才能進餐。香娥說:“娘,茂山不吃蔥。”白夫人說:“我知道,讓你吃,到了河南沒這個。”香娥笑笑說:“他不喜歡這味道。”白夫人會心一笑說:“他真霸道。”白茂山隻顧認真的吃著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白夫人望著他,心裏有話卻不知該不該說,在帶香娥去出差的事情上他們父子之間鬧了不痛快,雖說那是他父親別有用心,但他是一家之主,威信和感情都受到傷害,總想叮囑幾句,又怕兒子這個倔脾氣反而遷怒於香娥。

一陣沉默。香娥沒話找話對白夫人說:“娘,您回屋再歇會吧,我們吃了就走的,您不用送,最多也就是個把禮拜就回來。”白夫人說:“沒事,娘醒了便睡不著了,你們出門在外要相互照顧。”香娥應道:“嗯,知道了,娘。”白夫人又叮囑兒子道:“茂山,香娥不大出門,你可要看住她啊,別丟下她去談生意把她給丟了,娘可不答應。”白茂山頭也沒抬硬邦邦的脫口一句:“她又不是小孩子。”白夫人說:“這算啥話?”她尷尬的笑笑對香娥說,“我這兒子有時候就是不會說人話,別介意啊,他就這樣,情商低。”香娥討好丈夫道:“娘,茂山是工作累了緣故。”白茂山敲敲桌子麵無表情的說:“哪那麼多廢話,快點吃,我們要趕時間。”一棍子把香娥的馬屁打下去。

與白茂山一起出差的歐陽老板由司機開車到達白府門口,按了幾聲喇叭,白茂山說:“人到了,我們走吧。”白夫人起身送他們,香娥說:“娘,您衣服單薄就別送到門口了,這就留步。”白夫人說:“不礙事,一會工夫凍不著。”白茂山吩咐張媽去開門,脫下貂皮大衣披在母親身上,提著大皮箱往門口走去,歐陽老板在車內沒有出來,司機下來替他們打開後備箱放入箱子,然後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白夫人將大衣披在兒子身上叮囑道:“一路小心。”香娥說:“娘,我們走了,您回屋吧。”——白夫人完全能夠體會兒子內心的痛苦,他為了這個家默默承受著男人難以承受的屈辱。

他們三個坐在後座,歐陽老板屬於矮胖身材,香娥穿的是一口鍾棉鬥篷,擠在中間感覺特別的拘束,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身體前傾筆直坐著,歐陽老板誇獎她時,她笑不露齒,目不斜視,盡顯大家閨秀的氣質,白茂山總岔開話題談生意,歐陽老板不願意聽這個,擺擺手說:“白老弟,我隻是搭橋牽線之人,具體生意你和我河南朋友去談。”白茂山有點尷尬,他不想讓別的男人津津有味的評介自己的媳婦,經過昨天的遭遇,他心裏已經處於高度提防,仿佛所有男人都在動自己媳婦的壞腦筋,剛才上車前他思想鬥爭了一瞬間,本想自己先上車坐歐陽老板身邊,又覺得這樣不禮貌,不是對媳婦不禮貌,而是讓歐陽老板覺得對方在有意避嫌,為了生意順利,硬著頭皮請香娥先上車。香娥似乎洞穿了丈夫的心思,想出個辦法道:“哎呀,看你們隔著我一個小女子談得多累,我換個位子你們方便些。”這正合白茂山意思,一邊假惺惺的說:“不用這麼麻煩吧?”一邊臀部已抬起來準備換位子,歐陽老板似笑非笑說:“對對,換下位置我們說話方便。”

香娥順利的從丈夫腿上翻越過去,頭靠在車窗上合上眼睛說:“我睡會,你們談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