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到白茂山夫婦房間門口喊道:“白太太,熱水準備好了,快去洗。”
香娥在翻帶來的皮箱找避孕藥,那是白茂山托朋友在國外購得,一直很奏效,白茂山說:“你在找什麼,水好了去洗吧。”香娥將避孕藥盒裹在替換衣服內,應道:“知道了,你洗不洗,一塊洗的話我拿上你的衣服?”香娥這麼問明顯是不願意丈夫一起去,白茂山同樣也不願意看到她的髒身體,覺得惡心透了,便說:“在人家裏夫妻同浴多不雅,你先去,我得馬上跟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
薛洛生藏在柴禾內激動的等候著,他在琢磨是白太太一個人還是他們夫妻倆,門“嘎吱“一聲打開,香娥抱著衣服進來頂上門,觀察了番柴房四周覺得很安全,地方很狹窄,木桶就在薛洛生兩米左右的位置,香娥並沒有發現他,麵朝著柴禾徐徐褪下全身的衣服,望了望自己身子,又摸摸蔫呼呼的下體,轉身從衣服內拿起避孕藥盒,取出一粒擱嘴裏,用葫蘆瓢從木桶內盛了水喝下,又往身上澆,然後打肥皂使勁搓著,薛洛生恨不得跑出來強奸她以泄私憤。
白茂山去薛洛生房間打電話,隻有薛太太在,尷尬的問:“不好意思,不知道隻有你在,薛老板呢?”薛太太是個毫無城府的女人,心裏有氣就要發泄,陰陽怪氣的說:“吆,白老板也真是,我家丈夫廠都給了你還喚他老板,這不寒磣他嘛?”白茂山見她有怨言也不去計較,笑笑解釋說:“習慣了,沒有惡意,薛老板永遠是白某的朋友嘛,太太,我想借你們屋裏的電話往家裏打個電話,”薛太太語氣怪怪略帶譏諷的說:“那就打吧,太太找回來是要把喜訊通知家人,你真是遇上好綁匪嘍。”白茂山說:“謝謝,長途很貴的,這個月的電話費白某來出。”薛太太邊出屋邊說:“不用啦,我們沒那麼窮。”
九點多,白老爺的點蠟早就結束,白府進入沉睡,大堂的電話機驟響,張媽在打掃衛生,猶豫了下抓起聽筒問:“這裏是白府,請問你找誰?”白茂山道:“哦,是張媽啊,你去通知一聲我爹娘,香娥找回來了,人很好,一點也沒事,讓二老放心。”薛太太就站在門口偷聽,抖抖肩膀自言自語道:“還一也沒事,現在就有事。”
張媽放下電話就去白夫人房間拍門喊道:“夫人,夫人,大奶奶找回來啦!”白夫人已經睡下,穿衣服出來問:“是茂山來電話了,掛沒有?”張媽說:“掛了,是大少爺掛的,說很累要去睡覺,香娥明天送回來。”白夫人道:“這孩子,我還要問香娥人好不好就急著掛了。”張媽說:“大少爺說了,大奶奶沒事,讓你們放心。”白夫人瞪了她說:“你不能一口氣全彙報完,還有什麼沒說的?”
白老爺心不在焉的應付著他的三姨太,猛聽夫人在大力敲門喊道:“老爺開門,兒媳婦找到了。”白老爺跳下炕披上衣服親自去開門,劈頭就問:“香娥找到了?”白夫人挨了丈夫一拐杖學乖了,喜形於色的答道:“恭喜老爺,您的香娥找到了,安然無恙呢。”白老爺興奮至極,在屋裏轉著圈子拍手稱好道:“安然無恙,好,安然無恙就好,是哪幫人綁架的?”白夫人答:“他沒說,是張媽接的電話,說明天就把她送回家。”白夫人走後,白老爺抱起賀蘭又親又啃的,一下來了精神,仿佛他抱著的正是香娥。香娥被綁架賀蘭暗地裏很興奮,希望她被綁匪撕票,白府的總管就是她的了,這回有點失望,提醒道:“老爺您真相信大奶奶被人綁架三天兩夜會安然無恙?”白老爺悶楞住了,認為有道理,天下哪裏綁匪不是色狼?半晌他自言自語道:“是啊,難道綁匪都是些柳下惠?”賀蘭神秘兮兮的說:“對呀,等大奶奶明兒回來,老爺你得好好盤問,我們白家的媳婦可不能帶髒的。”白老爺被她這話說得心情一下子墜入深淵,坐在椅子上猛抽旱煙,火苗呼達呼達的冒出。賀蘭看在眼裏,脫下衣服坐在他腿上,趁熱打鐵挑撥道:“二奶奶在上海與人通奸,被二少爺休妻,這大奶奶還不知道被多少綁匪給糟蹋呢,嘖嘖,太髒了,這要傳出去我們白家的臉麵丟盡。”白老爺被她戳到痛處,香娥在他的心目中不僅美麗,而且還是個純潔無比的女人,現在被三姨太說得一文不值怒火中燒,猛的將旱煙杆子前端的煙鍋支向她胸部,燙得她大叫一聲從腿上滾下,白老爺潑口罵道:“你這小賤人叫你嘴巴碎,真以為我舍不得家法伺候嗎?”賀蘭識時務,捂住痛處跪在地上求饒:“老爺,饒命,賤妾知錯再不敢了。”白老爺狠狠的說:“給我地上跪一夜反省。”
香娥洗完澡爬出木桶,撅了個肥臀蹲著洗髒內褲,薛洛生眼球都快要彈出來,等到她洗完穿上衣服離開,薛洛生這才從夢幻中醒來逃出柴房,長長的換了口氣。白茂山打完電話路過柴房突然想暗中看看香娥,撞上薛洛生從裏麵出來的樣子,警覺的問:“吆,薛兄怎麼在這兒?”薛洛生靈機一動說:“哦,我在外麵散步,看到有隻野貓竄出來追到這裏,對了,您不在洗澡?”白茂山推開柴房的門看了看,媳婦不在便說:“我不洗。”說完回了屋,香娥問:“電話打通了?”白茂山淡淡的應了聲說:“不早了睡覺。”香娥問:“您不洗了?水我沒有倒留著呢。”白茂山冷冷的笑笑脫衣服上床。
白茂山和香娥離開後,薛洛生再也無法控製住體內燃燒的火焰,衝進柴房脫光衣服跳入木桶內,將頭伸進水裏喝了好幾口,喃喃自語道:“我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薛太太掐著鍾點還不見丈夫回來,怕他幹出魯莽之事強奸白太太就闖禍了,趕到柴房門口聽到丈夫在裏麵大呼小叫,衝進去一看隻有他提個人在木桶內自我陶醉,好氣又好笑,罵道:“你這賤男人別給我丟臉了,那麼髒的水,小心感染了害上我。”
白茂山留著內衣內褲躺被子裏背對著香娥,平常他們是一絲不掛的,香娥知道丈夫是嫌她髒,隻不過這層窗戶紙沒有捅破而已,欲說還休的手輕輕扶在他肩膀上,白茂山轉過身說:“睡吧,明天把你送回家後我就要開始工作了,本來計劃在北平生產,現在薛洛生的廠歸了我就在當地生產了,我們至少要分開三個月,你替我照顧好爹娘。”說完轉回去眼淚默默的流下,預感媳婦這一回家又會是父親的寵兒,他已經沒有當初第一次發現媳婦出軌那麼的恨了,一次與多次,一人與多人,對他而言香娥一樣的髒。第二天早晨六點左右,兩人早早的起床梳洗準備趕最早的火車,在途中一個來回他要兩天一夜,工期耽擱不起。歐陽老板也想一起離開洛陽回北平,這三天裏他也覺得大傷元氣,把朋友的工廠整沒了呆在這裏也無趣,出來等白茂山,薛洛生和太太也起來送別,說:“白老板和太太吃了早飯走吧,都準備好了。”白茂山說:“不,時間怕來不及,車上有吃的。”薛洛生說:“去北平一天有好幾班。”白茂山說:“生產任務急,早去早回吧。”歐陽老板上前說:“白老板,既然你忙,就讓兄弟代勞送你太太吧,現在時局穩定白天不會有意外。”白茂山想了片刻,似乎也覺得沒有必要親自送,微笑道:“也好,那就麻煩歐陽老板了,到了家裏可是晚飯時間,得留下喝杯酒再回喔。”歐陽老板有點小興奮,忙點頭應道:“那是那是,白兄的家就等於是歐陽的家,我不會見外的。”香娥沒有發表意見跟著歐陽老板走了,回過頭向丈夫來了個小招手,回頭時感到無比的惆悵。
洛陽的天空陽光燦爛,兩人默默的走著,歐陽老板不時的東拉西扯打破這種壓抑的沉默。在火車上香娥與歐陽老板的座位並排,車廂悶熱,她脫下一口鍾棉披肩搭在腿上,一角也蓋住歐陽老板的腿,她合上眼睛不想說話,雖然離開了這塊傷心之地,但癡呆兒的那張口水淋淋的臉始終沒有在大腦間消失,甚至他口中的那股怪味道還殘留在自己口腔內,滲透到了全身,她又在擔心會不會懷孕,癡呆兒雙方有生育能力,如果有,事隔兩天的那粒避孕藥有效果嗎?——她帶著疑問在火車的搖晃中睡去,頭慢慢的向歐陽老板傾斜,最後搭在他的肩膀上,把歐陽老板驚喜得心速加快,很想碰她一指頭,沒有這個膽量,幾個小時路程下來尿急了,隻能憋著不敢動怕破壞了這美好的時刻。對座的一位長者忍不住問:“先生,您的臉通紅,病了嗎?我是醫生箱子裏有各種藥的。”歐陽老板艱難的搖搖頭小聲說:“謝謝,我沒病。”長者說:“吆,看你話也說不利落了,沒關係,我給您藥不要錢,救死扶傷是我們當醫生的崇高天職。”歐陽老板捂著肚子痛苦的道:“我真......真沒病。”長者問:“肚子不舒服?我來替您號號脈。”說著手就伸過去給他把脈,隔了會說,“心律不齊,看來你腎虧,我這兒有針對性的調理藥劑,是進口西藥,如果您需要出廠價給您。”歐陽老板終於看清對方是藥品推銷員,吃力的擺擺手已經說不出話來,長者笑道:“您看,您太太那麼漂亮,腎不好可不行哪,我拿出來先給您看看,要不要無所謂。”說著從座位底下搬出隻小箱子,打開拿了幾盒塞給他,歐陽老板受不了了剛要拒絕,小腹一顫,隨著劇烈的抖動尿液從褲管流出,很快濕了一大灘,長者驚呼道:“啊,先生您小便失禁啦?”隨他這聲喊,鄰座幾位乘客紛紛目光投向他捂住鼻子,有人還開罵罵咧咧起來,香娥被吵醒,揀起沾到濕的一口鍾披肩問:“歐陽老板,怎麼回事啊?”歐陽老板羞怯的跑向廁所,長者問香娥:“夫人,您是他太太吧,他患上了嚴重的前列腺小便控製不住,我這有很好的生理調理藥品,您先買幾盒吧?”香娥撩起披肩才知道地上的水是小便,提在手上不知往哪擱,歐陽老板紅著臉回來,褲襠到褲官濕了一大片在廁所裏衝洗過,道:“白夫人,真難為情,真難為情。”長者驚訝的問:“原來你們不是夫妻啊?難怪他緊挨著你寧可尿褲子不肯起身。”歐陽老板聽出這人在挑撥,質問道:“你這人也上歲數了,怎麼這樣說話,誰緊挨著她啦?”長者沒有推銷出去藥品也不高興,索性就寒磣他道:“我說的是事實啊,誰都看見你摟著這位小姐不放。”歐陽老板麵紅耳赤的罵道:“你這王八羔子想陷害我,不知道你爺在北平是幹什麼的嗎?”長者站起身居然身高馬大給了歐陽老板一拳,也操起京腔罵道:“姥姥,別嚇唬爺,爺在北平也不是吃素的。”歐陽老板挨了揍立刻反擊,兩人廝打起來,香娥勸不住他們,圍上來的乘客都在看熱鬧,歐陽老板被摁在濕淋淋的地上,有人拍手起哄,高喊:“打打,使勁打這屎殼郎。”乘警擠過來把他倆分開,歐陽老板被揍得臉鼻青眼腫,他對乘警說:“警察先生,他無緣無故的打我,馬上到北平了,把他抓到北平警署,我整不死他。”香娥拿出手帕給他捂臉道:“歐陽老板,這是何苦,你這麼大歲數還要逞強,算了,大家都是北平人,出門和氣些。”轉而又對乘警說,“沒事沒事,你們去忙吧,他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