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者被乘警拉到別的車廂分開坐了,周圍平靜下來,歐陽老板失麵子不說,還讓人家來了個兜底翻揭露他在香娥熟睡時沾小便宜,一直在解釋:“我真的沒有碰你,那人胡說。”香娥笑笑說:“知道啦,看你嘴巴都腫了說話不方便,火車上擁擠哪有誰不碰誰的?”歐陽老板急了忙說:“那人說我摟著你,大庭廣眾我怎麼可能這樣做?”香娥在這件事情上是半信半疑,歐陽老板對她有意思心裏是明察秋毫,但也未必是摟她,借著擁擠火車搖晃私字一閃念還是有可能的,男人都這副德性。歐陽老板越描越黑也不再解釋,本來就是這樣,他為自己的一時貪念付出代價。火車到站已時傍晚,北平下著雪,氣溫簡直與河南天壤之別,尤其在悶熱的車廂突然下車,香娥不得不穿上髒兮兮的披肩,歐陽老板說:“不好意思,趕明兒我賠你一件。”香娥微笑道:“不用,幹了,我回家洗洗沒事。”歐陽老板捏著香娥的手絹說:“你看都是血,不好意思還你,到時候跟披肩一起送你新的吧。”香峨說:“歐陽老板客氣了,真的不用。”出了車站,門口停著好幾輛黃包車,蜂擁而上拉客人,歐陽老板叫來黃包車兩人一起坐上,跑了半個多小時到達白府,在門口歐陽老板為難的說:“我這個臉就不送你進去了,進屋別忘先給你丈夫打個電話報平安。”他頓了頓囁嚅道,“回到家好好休息,過去的事就忘記吧,沒有人知道當它沒發生過,生活要繼續,白老板在洛陽怕要好幾個月,遇到什麼難處請打我電話,我一定盡全力幫助你。”說著從內口袋裏掏出名片塞在她手裏,香娥瞬間感到一股暖流湧滿全身,尤其是在自己落難時候。
白府的大堂燈火通明,飯菜都擺在桌上熱氣騰騰的沒有人動筷,白老爺宣布等兒子兒媳婦回來一起吃,火車有些誤點,比白老爺他們算好的時間晚了近一個小時,快八點的時候,管家興衝衝跑進大堂稟報:“老爺,大奶奶回來啦。”所有人跟著白老爺起身迎出去,在雪飄中白老爺一路喊道:“香娥——”他的聲音期盼中帶著一絲淒婉,香娥聽到了熟悉的呼喚,這一刻仿佛忘記了內心的悲哀,跨進白府快步迎向大家,從大到小挨個喊了遍,白老爺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所有人驚呆了,香娥的兒子冬子奇怪的望著爺爺的舉動,又望望後麵問:“爹呢?”白夫人也問道:“茂山呢?”香娥道:“工期忙茂山沒回來,是他一起去的北平朋友順便送我回來的,下火車就走了。”白夫人埋怨道:“這人真是,黑燈瞎火的讓你一個女人自己回家也不護送。”白老爺似乎並不介意兒子回來不回來,打斷她們的話說:“不送就不送了,回大堂吃飯,站在外麵幹嘛?”他拉著香娥邊走邊問:“沒吃飯吧,正好,我們還沒有吃。”香娥隔著丈夫的空位子坐下,這是白家的規矩,每人都按照輩分有自己的座位,白老爺忙招呼道;“坐過來,坐過來。”所有人都沒吭聲望著白老爺的反常表演,白老爺早就忘乎所以,熱情的問:“你沒事吧,綁匪沒欺負你?”香娥脫下披肩交給張媽,賀蘭嗅了嗅鼻子大驚小怪的驚呼道:“哎呀,大奶奶,你衣服怎麼那麼臭?”香娥反應神速編個謊言道:“這披肩在車裏上廁所掉下地上過。”白老爺忙豪爽的說:“不要了不要了,我給你錢你去買新的,不說這個,說說綁匪的事兒。”香娥胡編亂造了通被綁匪搶去的故事,還不忘稱讚幾句說:“這些綁匪其實是那家廠的工人,目的是討回拖欠的工錢,對我沒怎麼樣挺禮貌的。”白老爺認真望著香娥竭力去分辨其中有無破綻,他不相信綁匪會不沾女人,即便是一般的工人,香娥如此美貌誘又寄人籬下之中,失去自由三天兩夜安然無恙是不可思議的。
白老爺憂心忡忡,覺得不對勁又拿不出證據香娥在說謊,到了點蠟的時間管家過來問:“老爺,時辰已到今晚點蠟嗎?”白老爺還在問香娥細節不耐煩的揮揮手說:“不點不點,你們都退了吧,我有話問兒媳婦。”賀蘭先悻悻的退下,這些天香娥的兒子由蔓麗照顧,晚上跟她睡,猶豫了下,看老爺剛才的架勢大奶奶一時半會恐怕回不了自己屋裏,望望白夫人,白夫人朝她點點頭,便帶著冬子走了。白夫人仍留在大堂,白老爺問:“你不回去念經睡覺?”白夫人擔心丈夫支走兩姨太太是在動兒媳婦腦筋,她可以遷就丈夫所有的事,但她是有底線的,目前兒子已經知道他們的醜事,因為不是麵對麵的看見尚未發作,倘若丈夫變本加厲總有一天要讓兒子下不了台,大鬧起來白家名譽掃地,他們父子倆的關係將從此水火不容,所以她得管住香娥,沉著應對道:“再坐回吧,看兒媳婦氣色不好,今晚我陪她睡。”白老爺確實有拉香娥去屋裏的意圖,一聽火了,大聲道:“她的氣色很好,你瞎擔心什麼?自己睡去。”白夫人不讓步,挑明了說:“這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公公跟兒媳婦在大堂裏算怎麼回事,被下人看見怕惹出是非,有損香娥的聲譽,今後傳到你兒子哪也不好說。”白老爺理屈詞窮騰的站身拄著拐杖拂袖而去。
白夫人是狠了心了,在以後幾天裏都去西廂房與香娥睡,香娥也清楚婆婆的苦心,之後,白夫人鼓動冬子每晚去母親房裏睡覺,冬子十一歲了,懵懵懂懂的感覺父親不在家,他得保護自己母親,為了什麼不知道,那是種大腦間時隱時現的不安,晚上一刻不離開母親,他們是一個炕上睡兩被窩,半夜他常常醒來眼睛還閉著就把手伸進母親被裏摸她人在不在,其實香娥也不想再惹是非,洛陽回來對性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