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殺死司機時,毛太太響亮的尖叫聲驚動了樓下出來上廁所的保鏢,這是三樓老板房間傳出的,保鏢驚慌的奔回底層的值班室,叫道:“不、不好了,老板他..他..”領頭沒好氣的說:“你小子話別被尿憋的,慢慢說。”保鏢說:“你們聽見叫聲沒有?老板房間裏有人慘叫,怕出事了。”幾名閑散的值班保鏢操起家夥衝出房間,走廊上十分安靜,他們個個舉著駁殼槍躡手躡腳上樓梯,突然一個女人嗲悠悠的呻吟傳出,是毛太太的聲音:“老公,好舒服!”一幹人在樓梯半道收住腳步,領頭的悻悻的罵道:“冊那,老板和太太在奮鬥,下去下去。”另外一個嬉皮笑臉道:“毛太太平時一本正經,原來這麼騷,像幾百年沒被男人碰過。”領頭的收住槍拍了他腦瓜子一下教訓道:“別胡說八道。”——他們幾個人不約而同站在樓梯半道不上不下聽著。
白茂聰匆匆在毛太太身上發泄完後望望緊閉著眼睛的毛利,對中村說:“嗨,你放開他,我師叔一定有話說。”中村從毛利口中抽出槍管頂在他腦袋上,毛利大喘口氣咕咚跪下,他心裏很清楚,白茂聰已經把事情做絕,接下來就要動殺機了,他不是沒有人保護,十幾個保鏢在毛公館樓內樓外守著,隻要他呼救立刻會衝上來,但他不敢造次,中村的槍管頂在他後腦冷颼颼又火辣辣的恐怖,命捏在人家手裏,白茂聰的手段子他是領教過的,腿肚子酸到了褲襠根,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哀求道:“白老板,白老板,我願意把全部家產和太太奉獻給您,您就帶我太太走吧,明兒我把房契和娛樂場經營權文書送來,兄弟我從此不問江湖之事,隻求您高抬貴手留毛某一條生路,小的給您磕頭了。”——他一口氣說完額頭“砰砰砰”在地板上猛撞,白茂聰邊整理衣服邊說:“你以為我是傻瓜啊,你的家產我拿得走嗎?別給老子吃空心湯團。”毛利緊爬幾步說:“那,那我太太跟您走總是實實在在的吧?您看她多漂亮,身段好,床上功夫一流,你們倆很配,就算我孝敬您。”毛太太赤裸裸躺在地上,緩過氣一骨碌爬地上附和道:“是是,白老板,不不,老公,帶我走吧,當您丫鬟都行。”白茂聰啐了口罵道:“呸,你們這對狗男女比我想像得還要無恥,尤其你毛利,堂堂青幫老大居然看著自己太太被人欺了身,還恬不知恥的拱手相送,你往日的威風哪去啦?”毛利忙說:“對不起,白老板,不,大哥,不,我的祖宗,從今往後我聽您指揮,對了,我們一起對付錢三刀這個老匹夫,讓您當我們的堂主好不好?”中村道:“白老板,時候不早了,結果他們吧。”毛太太聽罷攥住白茂聰褲管懇求道:“茂聰,茂聰,別殺我啊,要殺就殺毛利,我對您有用,求求您收下我,就當是養條狗,你要是不喜歡,就把我賞給你手下兄弟,哪怕賣到窯子裏也可以換幾個錢,好不好,好不好?”
樓梯上的保鏢們悉數下樓,沒有聽到更刺激的聲音有點遺憾,領頭的說:“走走,都回房間去,******,把我性子也給調起來了,那幾個送毛太太上樓的人下來我怎麼沒聽見?”剛才出來上廁所的說:“我沒有注意,好像聽到有人出門的。”
白茂聰報複完毛利要給他最後的一擊,不可能留他性命,從腰間拔出短刀,毛利熱淚滾滾驚恐的望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心裏麵還在活動,隻要今晚活著,明天就能置白茂聰死地,毛太太深信毛利必死,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無論怎麼說姣好的身段男人都會心動,她站起身挺著高聳的胸部迎上去,撥開他手中的刀說:“老公,帶我回家吧,讓我好好服侍您。”話音未落,白茂聰罵道:“去你媽的!”一狠心刀尖朝她腹部捅進去,毛太太“呃”的一記悶響栽倒在地,不停的痙攣,鮮血如噴井般飆出,毛利見狀跳起來奪路而逃,白茂聰衝上前從他背部一刀刺進,毛利趴在門上慢慢滑倒,白茂聰說:“師叔,對不起你了,你帶我入道卻死在我刀下,怪隻怪你與我為敵。”
中村上前道:“白老板,我們撤吧,毛公館裏還有好多保鏢。”
殺了毛利,白茂聰瞬間有種特別輕鬆的感覺,沉思半晌說:“不,現在走不得。”中村問:“院子裏有值班巡邏的,我們是開剛才的車出去還是翻牆,大門可是關著的?”白茂聰輕輕打開房門一條縫隙,外麵很安靜,毛利的保鏢已經回值班室,他抬表看看十二點多,撤退對他來說不是問題,猛然間他萌生出一個計謀,他要借刀殺人,轉身說:“人是殺了,明天一大早就會被發現,沒有人看見是我白茂聰幹的,不過在道上誰都知道我與毛利有宿怨,錢三刀肯定會借題發揮號召幫會裏的人追殺我。”中村說:“那你去河川先生那避避風頭,我們大日本武士可以保護你。”白茂聰瞥了眼問:“我能避一輩子?再說我這一躲避不真做實了人是我殺的嗎?”白茂聰的一名手下弟兄弱弱的插話道:“我們在外麵放出風聲,就說人是錢三刀殺的不就行啦?”中村道:“沒影的事誰信?”白茂聰聽罷頓時茅塞頓開,在房間裏直打轉,邊拍掌邊說:“好注意,好注意,你們說,今天誰殺了毛利沒人知道是不是?我們何不把毛太太的屍體移到錢三刀的家裏,這樣一來不就成了他與毛太太通奸被毛利發現,錢三刀派人把他殺了,這故事合情合理。”中村提出不同看法道:“我們進來時毛利的手下明明看到毛太太被送到家裏,怎麼會死在錢三刀家?”白茂聰胸有成竹的說:“細節問題讓警察去研究,毛太太屍體在錢府被人發現是確鑿的證據,到時他渾身是嘴怕也解釋不清了,嗬嗬。”中村又問:“錢三刀家我們怎麼進去?”白茂聰拍拍他肩膀說:“中村君號稱帝國武士,難道三米多高的圍牆翻不進去嗎?”
淩晨兩點鍾,中村悄悄下樓打開樓門,外麵的小汽車仍然停泊著,天空沒有月亮,整個院子裏隻有一隻黯然的照明燈劃出黃燦燦的光芒,有兩個人影背著離去,那是夜間巡邏的保鏢,白茂聰手握駁殼槍侯在樓內的值班室門口,燈關著,隱隱的聽到裏麵有呼嚕聲此起彼伏,他的手下弟兄樂嗬嗬抱著赤裸裸的毛太太屍體下樓,臉緊貼她的乳房,沾上了一抹鮮血,“還熱的。”他說,白茂聰輕聲斥罵道:“你小子真沒出息,死了的也要?別弄出聲音來驚動了屋裏的人,老子第一個斃了你。”
他們全都退出大樓將毛太太塞進車後備箱,中村野貓似的的竄到鐵門處“咯呀呀——”的打開,夜間巡邏的轉了圈回到正院,在遠處看見有人在開鐵門以為是毛利的司機,壓著嗓子喊道:“我來,我來,你走吧。”這時,白茂聰駕車急速過來,中村敏捷的鑽進汽車,車子一溜煙絕塵而去,兩名巡邏的過來關門,一人問:“嗨,剛才開門的是誰呀,我感覺沒見過。”另一個仰視了下公寓大樓,毛利的房間燈火通明,說:“管他呢,瞧,老板還沒睡呢。”
那人問:“這麼晚了老板的車出去幹嗎?別是來暗殺他的人跑了?”另一個道:“就你烏鴉嘴,我們這麼多人在,殺老板有那麼容易?沒看見這車是老板讓人去接太太的嗎?”
淩晨五點,天空大亮,巡邏的無意中抬頭見老板的房間燈還沒有熄滅,這才起疑心兩人進樓去察看,過道上有灘血跡,一人蹲下抹了點在手上搓搓又嗅嗅,他判斷是人的血,沿著樓梯上去另外又發現幾灘,兩人愈加緊張起來拔槍衝上三樓,老板房間的門虛掩著留了條縫,走廊上有扇小窗開著,微風拌著早晨的清香徐徐而至,門嘎吱吱——兩人慌忙趴在樓梯台階上,神情慌亂的舉拔對準那扇漸漸打開的門,僵持了半晌沒有進一步動靜,門半著,一人說:“是風,裏麵沒有人吧?”另個人說:“可能老板意外弄破手去醫院了,半夜裏不是有輛他的車出去的嗎?可是開鐵門的那人我沒見過,老板的新保鏢?”兩人相互壯膽起身靠過去,先貼著牆壁往房間裏瞧,門擋住視線看不全,一人謹慎的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交換了下眼色後,一起舉槍闖進房間,隻見毛利血淋淋的躺在地板上,瞪著眼珠子麵目猙獰,兩人同時逃出來胡亂放了兩槍喊道:“不得了啦,老板被人殺了!”他們稀裏嘩啦的連滾帶爬跑下樓去踢值班室的門,裏麵五個值班的保鏢被驚醒,聽了這噩耗一個個衝上樓去端詳,他們感到奇怪,毛公館裏外十幾個保鏢保護,院子的大鐵門也有專人看管,巡邏的不停的在公館院子裏巡夜,就算有人闖進來也總得有點聲響出來。
有人分析道:“會不會是毛太太與人合謀殺了毛老板,你們看樓梯上全是血,一定也有人受傷了。”有人反對這種說法,道:“毛太太一向對毛老板忠心耿耿不會做那事,我看是有人綁架她,連著把毛老板給殺了。”他問巡邏的,“你們看到有車子出去嗎?”巡邏的人心虛,與他爭辯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們當時看到老板的車出去,以為是送毛太太回來的司機替老板辦事去了,對,說不定跟他真的無關。”他沒有說出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在開鐵門,怕承擔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