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野得意的望著這位梟雄臨死前的醜態,居然有點舍不得這麼快結束他的一生,白茂聰是他培養起來的,應該說目前為止還有用途,可是他不死自己就有危險,好在蘇州的藥品商已經聯係上,接下來的第二批藥品運輸完全可以拋開白茂聰,他決定了,將手指在扳機上壓得更緊。
時間對白茂聰來說是一秒一秒的過著,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滋味,也許下一秒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痛哭流涕道:“將軍,我娘都給您了,看在她的份上饒了我啊!”河川野空啐一口罵道:“我呸,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你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活著?”說完槍頂著他動了動,白茂聰“啊”的尖叫起來,河川野大笑起來說:“吆西,真好玩,說起你母親,她還真是不錯,身材好,床上功夫一流啊。”白茂聰露出尷尬的笑容說:“對對,我爹以前很喜歡她的,將軍,您就娶她吧,讓她為您生個兒子,一定很帥的,像我一樣。。”河川野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住嘴,簡直是恬不知恥,去死吧!”一扣扳機,是空膛,本能的連扣數下,沒子彈了,剛伸手去口袋裏摸彈匣,白茂聰反應神速的跳起來,拔出槍打開保險蓋對準了他,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河川野隻能扔掉槍舉起雙手,表情很沉著的說:“我知道沒子彈了,剛才不過是嚇嚇唬嚇唬你,我們是戰友,豈能相互殘殺?”白茂聰反唇相譏道:“那好,我也覺得自己槍裏沒子彈了,也嚇唬嚇唬你一下如何?”河川野道:“算了,別開玩笑,我們現在還是研究怎麼突圍吧,殺了我後你回去也無法交代。”白茂聰冷笑道:“很好交代,你是在複興社的人伏擊時中彈而亡,而這次運輸任務也是你親自指揮,我不知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河川野見他是認真的慌了神,隻能說軟話道:“白君,放下槍,回去我會重重賞你,我保證。”白茂聰不會相信他的鬼話,罵道:“河川野你這個老匹夫,還記得我有多少次在你的戰刀下跪地求饒,多少次嚇得小便尿褲襠裏嗎?你強虜我的母親,而我窩囊得敢怒不敢言,今天我要你也窩囊一次,給我跪下。”河川野驚訝的露出一句日語:“那尼?”白茂聰罵道:“你這王八蛋,別爛汙泥了,讓你跪下,不,狗一樣趴在地上向我求饒,或許我心一軟放過你。”河川野整整棉衣挺立著說:“我是大日本帝國將軍,豈能跪支那人?”白茂聰笑起來,譏諷道:“還整什麼衣服,你這身破棉襖又不是將軍服,我警告你再不趴下我就開槍啦。”河川野不相信他真會開槍,訓斥道:“你要想想後果,老實告訴你,不出半年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就要對你們支那全麵開戰,到時候我讓你當上海的市長,懂嗎?”話音剛落白茂聰的槍響了,子彈射中河川野膝蓋,他半跪在地雙手支撐著驚呼道:“別開槍,別開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放了我,我回上海立刻把雨音嫁給你好不好?”白茂聰笑道:“你和中村都死了,雨音本來就是我的,還用你做媒人嗎?給我趴下!”河川野跪下另外一條腿頭磕在地上,這回他真的害怕了。白茂聰問:“想活命嗎?”河川野忙說:“想想,隻要饒我命,條件你開,我以大日本帝國將軍的名義保證對你既往不咎。”白茂聰要玩刺激的,一槍打死他難解心頭之恨,命令道:“想活命的把衣服全脫了。”河川野以為他僅僅是為了侮辱他,迅速脫光衣服隻留下白色兜襠布,白茂聰嘲笑道:“你們日本豬連內褲都穿不起,把這也脫了。”河川野羞愧萬分,邊解開邊暗罵道:“等回去後非殺了他。”天氣很冷,河川野趴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颼颼發抖,白茂聰一腳將他踩倒,用兜襠布結結實實的將他反手捆住拖到草垛上,旁邊是沉重的香案,將它推倒壓在河川野的腿上,他日語嘰裏呱啦嚎叫著,白茂聰蹲下身問:“將軍,您知道人怎麼死最痛苦嗎?”河川野道:“我不要死,我們還要在一起完成大東亞共榮圈的偉大事業。”馬上就要殺死一個自己害怕的人,白茂聰異常的激動,這一刻仿佛有點舍不得似的,他還想知道些刺激的事,無聊的問:“喂,你剛才說我母親床上功夫一流,怎麼個一流說說看?”河川野哪裏敢說,直搖頭道:“我錯了,白君,我這都是胡說八道在開玩笑。”白茂聰將他脫下的衣服扔在他光禿禿的身上說:“冷了吧,給你蓋上,說吧,我真心想聽,聽完我就走,不說的話我就開槍打你腦袋。”說著用槍頂住他太陽穴,河川野隻能硬著頭皮支支吾吾說:“你母親很主動。。很騷,還說。。她在北平家裏白老爺不和她睡。。”白茂聰內心隱隱的湧現出莫名的快感,仿佛自己就在現場欣賞著母親被侮辱,自從看見她穿著和服對河川野低三下四的樣子,偉大的母愛頃刻間蕩然無存,這回他聽到了猶如報複過她,可他心裏還是痛的,河川野喋喋不休繼續介紹著,白茂聰從口袋裏掏出香煙與火柴盒,半年前他學會了抽煙,默默的點上猛吸一口,半晌,又劃了根火柴點燃稻草,河川野大喊道:“不要,白君,你冷靜點,別衝動啊!”——他的喊叫是無意義的,草垛燃起來,先是火苗,然後是青煙,撲的一聲,火勢凶猛起來,連棉衣也著了,燒到了河川野的皮膚,他中文和日文交叉著吼叫起來,白茂聰退後幾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河川野在火焰中掙紮,無奈動彈不了,他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廟宇,不一會喊叫聲沒有了,隻有熏黑的上半身劇烈的抽搐。。
白茂聰滿意的離開廟宇,他的仇報了,望了望天色已然黃昏,估算了下他們剛才卡車的行程,這裏距離蘇州市裏十幾公裏路,他想到了汪明翰,自信這身打扮警察認不出來。
賀昆侖帶著自己的人在昆山縣關卡守著等候白茂聰的車子經過,突然遠處槍聲四起,帶人跳上車隨聲音追過去,對曹姬說:“一定是****的遊擊隊遇上他們了,我們追上去奪下那輛車,能夠打死白茂聰這個漢奸更好。”等他們趕到了硝煙彌漫的地方,對方有十幾個人正在打掃戰場,其中有個人賀昆侖認識,他正是白茂山的義兄林山,他現在是上海地下黨的鋤奸隊員,早幾日就盯上了漢奸這個白茂聰,本想除掉他,顧及他是義弟白茂山的弟弟沒有下手,這次他從一個日本情報販子手裏買到了河川野與白茂聰將去蘇州運輸藥品的情報,便選擇蘇州通往昆山縣的那兩條狹窄的路上設下埋伏。
賀昆侖去年在一次暗殺漢奸時與林山打過交道,雙方都在執行同樣的鋤奸任務,這時,賀昆侖跳下車朝天鳴槍喊道:“站住,你們是哪兒的?”林山回過頭也認出了他,賀昆侖問:“是日本人運輸的藥品嗎?”林山說:“是啊,怎麼了,賀兄也有此意?我們兩邊總是不謀而合,哈哈哈。”他爽朗的笑著,賀昆侖問:“看見白茂聰了沒有?”林山說:“可能在另外一條路上吧,我的同誌在那裏會把他抓住或者打死,要不你繞過這山去看看?”賀昆侖到車尾望了望裝著藥品的箱子說:“這麼多,林兄,既然那輛車已經在你們手裏了,這車就給小弟我吧?”林山不卑不亢道:“賀兄開什麼玩笑,若這些東西是林某私人的貨,那不用說全給你都成,現在不行。”賀昆侖說:“林兄,大家交交差嘛,今後我們還會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