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蘇州運貨遭(3 / 3)

曹姬掏斜視著憋了多時,拔出槍說:“副站長,別跟他們太客氣了,我們代表的是國家,他們隻是****,下命令吧。”林山身後十幾名鋤奸隊員紛紛舉槍相迎,賀昆侖小聲對曹姬說:“別動手,他們人多,我們暫且放他們走,去昆山縣的關卡候著他們,那裏有我們的哨兵,他們有重武器。”說完他笑笑說:“林兄,既然這樣那兄弟我隻好作罷,告辭。”

賀昆侖回昆山檢查站步驟阻截任務,他沒想到林山根本沒有回上海,走的是另外的方向,這一等,等到了第二天才悻悻的離開,他生氣的不是這車裝滿藥品的車沒有拿到,而是白茂聰又一次從他的眼皮底下失蹤了。

雨音的運輸車在遭到林山的另一組地下黨伏擊時,她自知抵抗毫無勝算,下車就獨自逃跑了,但她是個毫無方向感的人,居然是往回跑到了蘇州火車站,此時天色已晚,想坐火車回去卻身無分文,饑寒交迫蜷縮在車站的燈柱下在想辦法。有個身穿長衫提了隻皮箱的男人走過,又停下倒回去站到她麵前,看是個農村小婦人,臉長得標致又很幹淨不像是乞丐,便心存好奇的問:“姑娘,有需要幫助嗎?”香娥抬頭望了望他,見隻是一個正派的人,站起身裝出可憐兮兮的說:“這位先生,我是上海人,這次來蘇州探親準備回去,不料錢包被賊扒走沒法回去了。”這個男人是汪明翰,慘案發生的半個多月裏,他將店鋪裏的綢緞存貨全部廉價轉讓給了別人,這才得以脫身趕去北平見雲璐,他不敢再呆在店鋪裏,白茂聰知道這裏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沒有女人他是一刻也活不下去的,聽完雨音編製的遭遇,他問:“既然你有親戚在這裏,何不回去問他們要點?”雨音擠出幾滴眼淚怯生生說:“不行的,那是我的姑媽,人很凶,不會給我錢。”汪明翰頓時起了同情心,當然也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便豪爽的說:“這樣吧,這回上海的車費也沒多少,我替你買吧。”雨音連忙鞠躬道謝,汪明翰笑了,說:“你這麼鞠躬倒像個日本女人。”雨音忸怩的說:“哪裏啊,中國是禮儀之邦,日本人是跟我們學的呢。”汪明翰樂嗬嗬買了去上海車票給她說:“小姐一個人旅行注意安全喔,現在的時局很亂的。”這句話提醒了雨音,幾年前她在上海郊區一座廟宇裏取情報,撞見幾個青幫的人把她給玷汙了,要不是後來有人搭救,恐怕命也要丟了,所以有心讓汪明翰護送到上海,便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汪明翰恭敬的答道:“鄙姓汪,名曰明翰,明天的明,翰林的翰,你叫我小汪好了。”雨音嫣然一笑說:“哪能這麼稱呼,汪先生仗義疏財是我佩服的男子,哦,我叫雨音,下雨的雨,音樂的音,我們算認識了。”汪明翰讚道:“好浪漫的名字,充滿了詩意,始才雨音小姐謬讚,區區一張車票錢夠不上仗義疏財,嗬嗬,馬上發車了,走吧。”雨音沒有動,為難的樣子說:“汪先生,雨音有個不請之請,不知道您答應不答應?”汪明翰骨頭輕得三兩重,認真的問;“雨音小姐盡管說,隻要汪某能辦到的一定辦。”雨音說:“您可以辦到的。”汪明翰說:“還沒說什麼事怎知我可以能辦到?”雨音幾句話下來就看出他是個花花公子類的男人,便矯情起來說:“不嘛,您一定要先答應我才說。”說完握住他的手直晃,汪明翰頓時心旌蕩漾,實在把持不住舉起手發誓道:“我保證辦到。”雨音說:“現在的社會治安非常差,我一個女人家的好怕半路被流氓欺負呢,懇請明翰哥哥送雨音回上海嘛。”一聲“明翰哥哥”把汪明翰叫得人快要站不住,思忖這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豔遇,答應道:“好吧好吧,那我就晚半天去北平,能夠護送如此漂亮的小姐是汪某的榮幸。”

汪明翰買了票和雨音一塊去上海,晚上的火車車廂裏旅客稀少,他們坐的位置四周無人,兩人親熱的緊靠在一起,汪明翰問:“你在上海家裏還有什麼人?”雨音逗他玩,回答道:“我一個人住。”汪明翰故作驚詫的問:“啊,像雨音那麼漂亮的女子居然沒有結婚?”雨音裝清醇低下頭說:“沒有稱意的,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汪明翰忙說:“對對,我也是,太太過世後一直沒有再續,就是在等待有緣人。”說完凝視著她。雨音睜大眼睛問:“汪太太這麼年輕就過世真可惜。”汪明翰拍拍她的手歎息道:“這都是命啊,我以前有個仇人來蘇州暗殺我,我人真好不在家,他把我太太和兩個孩子給殺了,真可惡,古人言,罪及妻兒,這個人太不人道了,有本身我們一對一的單挑。”汪明翰開始說起大話來,“他不要被我碰到,碰到的話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他揮了下拳頭。雨音見他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奇的問;“這人是哪裏的?”汪明翰咬牙切齒的說:“上海的。”雨音心想,在上海居然還有手段如此凶狠的人,與白茂聰有一拚,是個可以爭取的對象,便問:“叫什麼名字?”汪明翰騰的站起身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蹦出來:“白——茂——聰!”

雨音失聲叫道:“啊——”

汪明翰問:“怎麼了,你認識?”

雨音並非因為白茂聰的凶狠而驚恐,他就是這種人一點也不奇怪,雨音在他口中聽說過此事,揚言一定要找到這個仇人,世界真小竟然給遇上了,雨音立刻意識到這個男人可以利用,認為白茂聰在河川野的袒護下日漸做大,以前見了她還畢恭畢敬的喊組長,現在直呼起名字來,尤其最近采購藥品期間更是目空一切,很想殺了他讓河川野另外扶植其他的青幫老大,但是河川野不會同意,她隻能靠自己想辦法,覺得眼前這人是白茂聰的死敵,讓他們相互殘殺,殺不了無所謂,刺殺白茂聰成功與她沒有關係,不過目前還未到時候,她的運輸車丟沒了需要白茂聰在河川野麵前的美言。

她裝出很害怕似的抱住自己說:“他太不可思議了,天下居然有這麼壞的人?”汪明翰坐下乘機摟住他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呢,上海那麼大你碰不到。”雨音溫馨的頭靠在他肩膀上說:“你真好。”汪明翰順勢將她半躺在自己腿上,望望四周沒人手慢慢向她脖領移動,雨音見他有邪念,直起身一本正經問:“對了,剛才你說在等待有緣人,不知道你的有緣人是什麼標準?”汪明翰迫不及待了,厚著臉皮說:“跟雨音小姐那樣的。”雨音說:“我有什麼好的?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汪明翰已經快伸到她領口的手縮回來問:“想,看看與我有幾分相像。”雨音整理了下衣服說:“我中意的是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的男子漢。”汪明翰信誓旦旦說:“我就是這樣的男子漢啊,雨音,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如果你同意,我不去北平了,好不好?”雨音見他上鉤,笑笑說:“我知道你是男子漢,不過現在還不行。”

火車靠了個小站上來一撥人,座位坐得滿滿的,汪明翰心急火燎的搖著她手臂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呀?”雨音做了個噓的動作說:“有人了,下車跟你說吧。”

火車第二天清晨五點到達上海,下了車雨音在候車室說:“我到上海了,謝謝汪先生一路護送。”汪明翰焦急的問:“雨音小姐,你還沒有說為什麼現在不可以嫁給我?”雨音平靜的回答說:“人生大事我需要時間考慮呀。”汪明翰問:“那我去北平了怎麼聯係到我?”雨音胸有成竹早想好了主意,說:“現在是年底,你總得讓我考慮半年吧?我給你一個地址,半年後來找我。”她寫了張紙條上麵是白茂聰的白公館地址,遞過去叮囑道:“你來找我時不要叫我名字,而是稱來找‘這裏的主人’,我雖然一個人住,但是傭人不少,這是我們家的規矩。”汪明翰點點頭收下紙條,半年就半年,先找到雲璐也好,今後繼續一妻一妾。

雨音心計極深,之所以不讓汪明翰提自己名字,是算好了他來白公館勢必會遇見白茂聰,讓他們倆人惡鬥與自己無關。

“該分手了。”雨音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說,“你馬上買去北平的火車票吧,對了,你會使槍嗎?”汪明翰說:“這誰不會?我以前玩過,有個從前在北洋軍隊裏當師長的人避難到我店鋪裏,他有槍讓我玩過。”他指的是賀昆侖。雨音偷偷掏出槍往他口袋裏一塞說:“這槍給你防身,裏麵有六發子彈省點用。”汪明翰驚訝的問:“你怎麼會有這東西?”雨音說:“是姑媽非塞給我的說防身用,我現在轉給你。”汪明翰摸著口袋裏的槍信心十足的說:“太好了,有了這個我殺白茂聰就更有把握。”

雨音還要去找河川野和白茂聰,如果他們順利的話應該已經回來。“不耽誤你回北平了。”她吻了汪明翰一下飄然而去,走到很遠的地方回身向他招招手喊道:“半年以後來找我別忘了。”

汪明翰激動得熱淚滾滾,這簡直是老天給他的補償,這瞬間他完全沒有了悲傷,隻有喜悅,默默的念叨了句:“我一定會娶你,親愛的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