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昆侖驅車回到他的閘北據點,酷刑還在繼續,白茂山被吊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樣子,赤身有幾處燙焦的地方,尤其下體一團碳黑,他問:“妹啊,怎麼還在玩?早點結束埋了走人,別夜長夢多了,來來,我送他上路吧,一刀就完。”說完掏出匕首要刺,別看白茂山耷拉著腦袋,腦子情緒著,忽的抬起頭尖叫:“不——”賀昆侖收住匕首問:“不什麼?你今天必須死!”白茂山忙說:“你別殺我,我給你很多錢好不好?”賀昆侖聳聳肩膀說:“怎麼給,你當我跟你一樣愚蠢?”白茂山說:“那我讓媳婦親自送到你手上,對對,我把她讓給你,她很漂亮,身段好,你是嚐過的。”賀昆侖頓時罵道:“你這癟三真無恥!”賀蘭奪過匕首說:“哥,你要有公務就先走,一會我就捅死他然後埋了,反正有你一個兄弟在沒問題。”賀昆侖看了看手表說:“那就幹脆點,我人在社裏,你完了就回來換身衣服,晚上有個應酬帶你一起去。”白茂山知道賀昆侖一走自己就更沒有活路了,拚命喊道:“賀先生別走,我真的把香娥送給你啊——”
死亡是那麼的可怕,白茂山早就顧不得尊嚴,他的腳尖在掂在地上跳舞,肚子漲得快要爆炸卻尿不出來,隻聽得一聲聲的放屁,不停的求饒:“我不想死——”
賀昆侖和強子坐車走了,林山隱藏著目送他們的汽車消失,掏出槍悄悄的往他們出來的倉庫摸去,他並不認為白茂山會在裏麵,因為兩人素不相識沒有結仇的可能。他來到倉庫的大鐵門邊,聽了聽裏麵沒有動靜,用了點力慢慢的去推門,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響徹雲霄:“三媽,別殺我,求求您了啊!”
林山聽出來那正是白茂山的聲音,他吃不準裏麵有多少人,門又推開了點,他貓著腰往裏瞧,聚光下白茂山被懸掛著正麵朝著他遍體鱗傷,跟前一男一女兩個人,黑暗處有沒有其他特務吃不準,正在判斷,賀蘭開口道:“你現在知道求我了?那天你把我關進管家房間裏時我也求過你,你現在說給我們錢,又送你媳婦給我哥哥,但是隻要我們一放了你,你又會是另外一張臉,所以我們不會上你的當,所以,大少爺,你就認命吧,我要是你就不會求饒,罵我幾句吧,像個男人,跟你以前一樣。”白茂山已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還是不會錯過求生的機會,語無倫次的道:“三媽,我的三媽,媽,嗚嗚——”他女人般大哭起來。
身邊的特務提醒道:“賀小姐,動手吧,時間不早了。”
賀蘭揚起了匕首正要往白茂山捅去,林山當機立斷衝進倉庫,舉槍斷喝:“別動!”賀蘭和特務猝不及防楞了楞,白茂山驚喜的喊道:“哥哥救我!”林山槍往四周掃了掃發現沒有其他特務冒出來,就在這工夫,特務往旁邊閃過朝林山射擊,子彈清脆的打在柱子上橫飛,林山就地一滾還擊,正中特務麵門栽倒在地,白茂山興奮的喊道:“打得好,哥!“賀蘭機靈的竄到白茂山身後用匕首隔在他脖子上窮凶極惡的大聲威脅道:“把槍放下,不然我和他同歸於盡!”白茂山呃呃的叫著,賀蘭說:“你把槍放下踢給我,我隻想逃跑,保證不會朝你們開槍,我也不會用槍。”說完鬆了鬆匕首對白茂山說,“你讓他放下槍,不然你死在我前麵。”白茂山驚慌的喊道:“哥啊,把槍放下,讓她走,求求你!”這種劫人質的把戲林山看多了,絕對不會把主動權讓給對方的,他尖銳的盯著賀蘭一步步向他們靠近,槍口瞄準賀蘭的頭,說道:“你放下我兄弟,我保你不死,不然讓你腦袋開花。”賀蘭說:“你騙人,我隻要一放下他,你就會朝我開槍,就算你不要我的命,他也不會饒我,不,我絕不放開他。”白茂山感覺到喉管隱隱的痛,喊道:“三媽,輕點啊,要被你割破了,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既往不咎,人格擔保好不好?”賀蘭恐懼的望著林山迎過來的槍管,手一抖匕首當啷落地,往倉庫外跑,被林山一把揪住扔地上,然後替白茂山解開繩子,說道:“義弟啊,是哥哥害了你,我來晚了。”白茂山穿上衣服就摁住賀蘭使勁抽她耳光,林山幾年前去白府見過賀蘭,問道:“她不是你家的三姨太嗎?”白茂山揀起特務丟下的駁殼槍說:“哥,你先回避,這是我和她的私人恩怨,殺了她後我跟你詳說。”林山問:“她是你三媽也要殺了?”白茂山說:“即便我不殺她,你殺了賀昆侖的手下,她回去一報告,賀昆侖會放過你?”林山點點頭轉身離開倉庫。賀蘭趴在地上哭道:“大少爺,別,別殺我,我保證不彙報,對了,您不是說人格擔保放我走嗎?”白茂山冷笑道:“哈,你認為對一個死人需要證明人格嗎?真是造物弄人,原以為我會被你所殺,沒想到卻反過來了,好吧,臨死前告訴我,管家是不是你毒死的?”賀蘭直磕頭說:“我要說了,您是不是饒了我啊?”白茂山說:“可以考慮,不過你要說實話。”
賀蘭將自己如何毒死管家的事,連帶著把蔓麗與管家的醜事也抖了出來,白茂山滿足了好奇心要殺她了,不過他不想讓她痛快的一槍或者一刀殺死,太便宜這個惡魔了,使了個花招說道:“三媽,其實殺你的話我也於心不忍,你太美了,殺了可惜。”賀蘭一聽有希望,抱住他腿懇求道:“大少爺,您就收我為妾吧,您不是在洛陽有工廠的麼,把我放在那裏隨時可以享用我,老爺不會知道的,對了,他玩了您的媳婦,您也玩他的大家持平。”這話仿佛是在白茂山的傷口上撒鹽,他強忍著怒火道:“少廢話,把衣服全脫了,如果你讓我高興了,我就娶你當姨太太。”賀蘭興奮的問:“真的?您說話算話啊,我保證讓您舍不得殺我,嘿嘿。”她迅速脫光衣服羞澀的站著,白茂山緩緩的走過去抱住她,賀蘭嫣然一笑身子軟軟的挨著他,白茂山吻著她慢慢朝火爐方向旋轉過去,賀蘭後背感覺到了燙,掙脫他說:“小心,我們去別處。”白茂山雙手握住她肩膀猛的將她轉過身麵對火爐,還沒等她多想,白茂山用力將她按到火爐上,賀蘭慘叫起來,白茂山咬牙切齒死死的壓住她,林山衝進來阻止道:“義弟,別這樣,太殘忍了啊!”賀蘭四肢癲狂了一陣後癱軟下來,倉庫裏瞬間靜得恐怕,白茂山歇斯底裏的吼道:“我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
賀蘭就像一頭肥沃的山羊整個覆在烤爐上,青煙繚繞揚氣刺鼻的焦味,林山算是經過無數次血與活洗禮的戰士,也被這殘酷的場麵驚得毛骨悚然,白茂山慢慢的往外走,林山望著他的背影陡然產生了某種恐懼感。
白茂山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身體搖晃了下倒在地上,林山衝過去抱起他喊道:“義弟你怎麼了?”白茂山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送我去醫院。”
黃昏時分,賀昆侖在等賀蘭回來晚上有應酬,耐不住性子帶著強子開車來倉庫,天色已經灰暗,他們來到倉庫門似乎平靜如常,鐵門一樣關著,賀昆侖重重的推開,裏麵漆黑一片,有股燒焦的氣味飄來,警惕的問:“什麼味道?”強子手裏握著手電筒光柱掃了過去,有具屍體橫臥在火爐上,說:“你看,這是誰?”賀昆侖笑道:“你傻啊,那個姓白的唄,都成烤肉了,嗬嗬,沒想到我妹妹手段如此狠毒,比我強,有前途。”他們打開燈一眼瞧見地上的弟兄,衝過去道:“怎麼回事,難道..”——他跑到火爐邊一腳踢下焦屍,焦屍落地仰麵朝天,賀蘭全身隻有臉是完好的,張牙舞爪的瞪著眼睛,賀昆侖見果真是自己的妹妹,眼淚頓時飛灑,掏出槍胡亂開了幾槍,咆哮道:“白茂山,我一定要殺了你!”
賀昆侖想不通,白茂山明明被自己手下和妹妹控製著,如果是被警察發現後救下,也不會出現這種慘劇,強子替他分析道:“會不會是白茂聰這個漢奸救的,白茂山可是他的哥哥?”賀昆侖說:“他怎麼知道我要綁架白茂山,再說他怎麼認識這據點?”強子說:“那肯定是林山來過,是他約白茂山與你見麵的,可這地方他好像也沒來過呀?”賀昆侖苦思冥想了半天說:“林山的嫌疑最大,下午白茂山被我們綁到倉庫後,我們不是去茶樓見林山,假裝等他來約會嗎?走的時候我們是直接去了倉庫,林山一定跟蹤了我們,等我們走後他就行動了。”賀昆侖拍打著自己腦袋追悔莫及,旋即兩道凶橫的目光直逼強子道:“走,我們去找林山,讓他給我個說法,如果真是他幹的,老子不管什麼國共合作不合作,一槍先崩了他。”
白茂山下身焦爛廢了,傷口發炎引起高燒需要住院治療,在病榻邊兩人相對無言,白茂山也意識到自己手段太狠讓林山反感了,本來並不想說出自己的遭遇,香娥是他這一生最大的自尊心,別看他在生死關頭求饒時胡說八道,真要讓他出賣媳婦是萬萬不肯的,可他說了,無恥的大聲說了出來,而且林山可能也聽到了,現在又如何向他表白自己很愛香娥,為了報仇才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