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著她的香氣,試圖偷偷吻她。
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響動,司機師傅匆忙的停下車,拉開車門去檢查輪胎是否爆胎了,我很想告訴他不是輪胎的問題,是我可愛英俊的臉頰在破裂……但是我被一隻手狠狠壓在她的大腿上,發不出一絲呻吟。
“找死……”她把我一把從她身上推開,尖銳的指甲在路燈下泛著……血光。
“為什麼……”我揉著腦袋不甘的不可置信的在司機師傅奇怪的注視下無比悲憤。
“你不能對不起她!”明顯是哪一杯酒還在起作用……兩頰紅暈起來,張牙舞爪,平時的淑女形象蕩然無存。
“我愛你!”
“陸菲楊會死不瞑目的!你忘了她的信了麼?!”她借著酒勁咆哮,一呆,隨即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捂上嘴,呼呼的喘氣。
“……”等等,有些事情好像不對,司機師傅打著哈哈去路邊的WC了,血色伴著黑夜是一片紫黑。
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需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奇怪的脈絡:“你怎麼知道她給我信的內容?我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任何人!”逼近她,看著她的眼睛,把自己的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大,眼瞳對眼瞳,夜色太黑根本看不見她的秘密,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是璀璨發亮的,能套出她的實話。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又錯了……她又給了我一巴掌,趁我昏暈狀態推門走人。
司機拿著手機猶豫著是先撥120還是110.
艱難的回到家,媽媽驚呼我是不是去打仗了,急忙叫阿姨拿熱水給我擦洗傷口,我擺擺手說不用,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房間,把門鎖上給夢蘇家掛了一個電話,她爸爸告訴我她睡著了,還跟我無比正式的說讓我下個月去國際貿易部門實習,我外語不錯是唯一的優點,所以唯一可以走後門的,也就是當當翻譯一類。
“小王,我很看好你呦……”臨掛,她爸爸給我來了一句意味深刻的話。而我隻有苦笑的摸著傷痕,幹巴巴的哈哈兩聲。
今晚的月亮不尋常的地方就是彎鉤有些尖,但是我總覺得那裏不太對勁,仔細尋摸著夜色裏每一個細節,恍然大悟,問題就出現在那一片燈光裏。
斜對角大約70度的一棟公寓裏,四層第九個窗口竟然有亮光!!!!!!
陸菲楊家的窗子,我童話時代曾經無限緬懷追憶的窗口,所以很熟悉,也習慣了它永遠暗著,訴說著虛無的一片,蒼蒼涼涼,以前最憂傷的事情就是對著那個窗口發呆,一整夜,用望遠鏡看著被我打碎的玻璃黯然神傷。
但是她竟然有亮光!五年來第一次閃亮。
人生死掉的音樂,刹那間是前奏飛揚的開端。
我唯一可以發誓的,是我一直很愛陸菲楊。
我沒有選擇,撞開門,家人錯愕。踢開大門,媽媽罵我發瘋。轟開鋼製防盜門,保安打電話呼叫軍隊。疾速奔跑著企圖去看看究竟,可是穿越了五年突然湧起的思念,一百米不到的道路好像不到10秒鍾跑完,一頭衝進了樓門,卻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咚……心跳和碰撞發出的悠揚綿長的呼吸。
一片黑暗裏期待著這樣和她重逢,無比期待的睜開眼睛希望是她驚訝的看著我,淚流滿麵,一如那日在醫院花園裏磅礴的大雨,她微笑的告訴我,她還活著。
睜開眼睛,漸漸適應光線,事與願違。
麵前是個年輕男子,這個很好確定,他比我先爬起來,友好的伸出一隻手,說了一句稀裏嘩啦的語言,我卻沒有時間理會,一口氣衝上四層,狂捶她家的大門。
許久沒有回應。
下樓,再看,沒有一絲燈光,那個被我撞倒的男人正在扶著什麼人進停在廣場上的進口車,在我的無奈的頹然裏絕塵而去。
噴了我一鼻子的灰。
揮舞著拳頭,對著豐田車的背影大罵:“小日本,找死呢!”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句話是日語裏:“對不起”的意思。
對不起你個鳥蛋,要不是你擋老子一下……
無比憤憤地回家。
兩年來第一次對著黑色的窗發了一整夜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