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兩杯紅茶來到書房時,秦森仍盤著‘腿’坐在原處,卻已經重新把‘毛’毯裹在了身上,手中抱著他的平板電腦,神‘色’淡然地盯著白板。複製本地址瀏覽%73%68%75%68%61%68%61%2e%63%6f%6d我走上前,將一杯紅茶遞給他,站到沙發邊以免遮擋他的視線,打量了一眼白板上的地圖:“那是什麼?”我注意到地圖上的蹊蹺,“地圖上紅‘色’的圈。”
這是張這座城市東南區的地圖,有詳細的坐標網格和分區,幾個圖釘固定的位置或許是案發地點。紅圈看上去是他自己畫上去的,圈起了五個圖釘所在的位置,其中有一部分‘交’叉區域還被紅筆細致地塗上了‘陰’影。
“犯罪地理側寫。”他把平板電腦擱到‘腿’上,頭都不轉地伸了手過來,慢悠悠接過茶杯環到手裏,“通常情況下罪犯不會在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作案,也不會在家‘門’口作案。所以在罪犯的潛意識裏,他們的住所周圍有一個安全區域,離這個區域太遠或者太近都不適合他們作案。用這個原理定位,就能找到罪犯的住處所在的區域。”
“‘陰’影部分?”我問他。
“嗯。”簡短地回應,秦森視線在白板上緩緩挪動,掠過羅列出來的案發時間和地點, “現在警方已經動用了大量警力在夜間巡邏,這隻是預防,算不上偵查。”一邊思考一邊心不在焉地向我解釋,“當務之急是確定嫌犯的特征。”
“那你有頭緒了嗎?”
終於明白我是要過來打擾他,他扭過頭來掃我一眼,片刻之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我捧著茶杯坐到他身旁,也把‘腿’縮到沙發上來。他稍稍抬了抬下巴讓我看地圖,嘴裏已經開始解說:“圖釘是作案地點,五次都在A區或者B區。作案時間在下午六點半到晚上十一點之間。”
他又咳嗽起來,弓起身子縮成一團,沒有血‘色’的臉憋得有幾分發紅。我拍拍他的背,好一會兒才見他漸漸止住了咳嗽。他捧了茶杯呡下一口熱茶,潤潤嗓子緩了幾秒,才抬起臉繼續:“法醫在被害人腦後的傷口附近都有發現木屑,初步判斷嫌犯使用的作案工具是木‘棒’。每次的作案工具都一樣,目標選擇又是獨行的‘婦’‘女’,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兩人或兩人以上的共同犯罪,證明網上那些所謂‘敲頭幫’、‘敲頭派對’的說法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
匆匆瞥一眼那塊‘陰’影地區,我後知後覺意識到我對那裏並不算陌生。
“這一帶應該是濱樹村……房子多數租給外地民工住。”因此我適當提醒他,“有沒有可能嫌犯本人不住在這裏,隻不過在這塊地方有房子?”
得知這一信息,秦森卻沒有像我預計的一樣陷入短暫的沉默,而是很快對我的說法予以肯定:“合理的推測。”緊接著他又神情寡淡地補充,“但是合理的前提是不知道嫌犯的‘胃口’。五次搶劫,嫌犯都隻帶走了小額現金。再聯係他作案的頻率,可以估計他每天的‘花’銷。我們要找的是個窮人,不是個有房產的富人。”
看來我還是錯估了他今天的狀態。
仔細瞧了瞧那五個作案時間,我呡一口冒著熱氣的紅茶猜測:“作案時間都在六點以後,那他應該還是有工作的?”
“我不這麼認為。”他否定,語速幾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些,“大多數腦力勞動者每天的工時起碼都有八個小時,體力勞動者的工時則在十到十六個小時之間。嫌犯的作案時間基本穩定在晚上九點以後,但第一次作案的時間是在下午六點半,這暴‘露’了他的刻意為之。”說到這兒,他自己似乎有所察覺,忽而便放緩了語速,“所以他選在晚上作案,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掩人耳目,二是要借夜晚的低風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