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見他情緒趨於穩定,我才不再留心觀察他,“還有別的結論嗎?”

他把膝蓋邊的一遝照片扔給我:“看照片。”

騰出一隻手來將照片摞整齊,我一張張翻看——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被害人的傷口。

“被害人的身高差距較大,從傷口的特征可以推測嫌犯的身高不會超過一米七。”為了讓我這個外行人明白其中的‘門’道,秦森在一旁不急不忙地進行說明,“幾個被害人頭部都遭到了兩次以上的重擊,受創嚴重,甚至還有一個被害人因為後枕骨被敲碎,失血過多死亡。”

即使他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從照片上看出點什麼。他大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索‘性’伸手把照片都拿了回去丟到一邊,轉而拋給我另一個問題,“知道要敲碎人的後枕骨需要多大的力氣嗎?”

具體需要多大的力氣,我的確不知道:“據說後枕骨很硬。”

“這個嫌犯很強壯,下手也相當狠。”忽略了我這個不痛不癢的回答,他抬手指了指每個案發時間下方對應的地點,“再看看作案地點。工地,居民區樓下,公園,水稻田,廣場邊上的小路。多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活動。尤其在工地、居民區和廣場,作案的時候被人目擊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的時間挑得很好。”我審視那三個時間,“下午六點半是工地工人吃飯的時間,這個時候工地基本沒有人。在廣場作案那次時間是在晚上十一點,平時跳廣場舞的人早就回了家。居民區……那天下著大雨。”

“沒錯。這就是至今沒有任何目擊者的原因。”秦森放下胳膊,稍稍吸了吸鼻子,“在居民區遇害的胡香,當時是剛好回家。她沒有帶樓底下大‘門’的鑰匙,就叫他丈夫從樓上把鑰匙扔下來。嫌犯在她撿鑰匙的時候下手,不僅沒有讓小區居民看到,還在被胡香的丈夫發現之前就逃得無影無蹤。”簡述完當時的情況,他淡淡總結,“行事有條理、‘操’作熟練、下手殘忍,隻能說明他可能有前科。”

微微頷首,我試著回想他目前得出的結論:“身高不超過一米七,體格強壯,沒有正當職業,生活拮據,單獨作案,可能有前科……”

“穿四十二碼的鞋,扁平足,住在濱樹村附近。”補上我遺漏的特征,秦森突然拿起‘腿’上的平板電腦,對著它道:“就是這些。希望您已經聽清楚了,曾隊長。”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稍感驚訝,而等我轉過頭去,曾啟瑞先生的聲音已經從電腦裏傳來:“聽得很清楚。”他清了清嗓子,多少也感到有些尷尬,“辛苦你了。我們會調一部分人手到濱樹村附近巡邏,看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符合你的描述。”

“很好,再見。”顯然不打算繼續同他‘交’流,秦森毫不猶豫地關閉了語音通話,飛快地把平板電腦也丟到一邊,就好像那是塊燙手的山芋。我看看他,考慮片刻還是決定開口:“你沒有告訴我你開著語音通話。”

“是你自己要走進來的。”他甕聲甕氣地把責任推給我,隨手撈來一本書攤開,稍稍彎腰用手托住腦袋,眉頭已經不自覺地皺緊,“況且我們也沒有談什麼‘私’密的事。”

不想和他爭論,我思忖幾秒,隻好換了個話題:“既然已經解決問題了,就早點休息吧。”

“我睡這裏。”拿側臉對著我,秦森垂眼翻了一頁手裏的書,由於力道太大,製造的動靜實在不小,“除非你想因為房事被‘交’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