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經義,與論相似,是篇短文,隻限於用經書中的語句作題目,並用經書中的意思去發揮。
趙禎下令廢除詩賦、貼經、墨義取士,頒發了歐陽修以及後來王安石的《三經新義》和論、策取士。
並把《易官義》《詩經》《書經》《周禮》《禮記》稱為大經,《論語》《孟子》稱為兼經,定為應考士子的必讀書。
規定進士考試為四場:一場考大經,二場考兼經,三場考論,最後一場考策。殿試僅考策,限千字以上。
趙禎向圖格魯克強調,科舉的改革必定會遭到保守派的反對,這些人已習慣了原本的利益分配製度,已經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要想改革,那就必須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圖格魯克有些驚訝,但隨即也明白了趙禎的意思,即便是已經有科舉製度的宋帝國,在改革科舉的時候也是破費周章,何況是完全沒有科舉製度的塞爾柱?
同時趙禎也向圖格魯克闡述了科舉的弊端。
大宋取消了吏部銓試。但是從宋太祖開始殿試舉人,給士子們在省試上增加了一道難關。不少人省試通過了,殿試卻遭黜落。
“本朝自祖宗以來,進士過省赴殿試,尚有被黜者。遠方寒士,殿試下第,貧不能歸,多有赴水死者。”
趙禎的話讓圖格魯克心驚,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宋帝國的讀書人因為被罷黜之後居然會去尋死,這難道就是學者思想上的忠貞,也太過可怕了些。
其實原本宋代科舉是為有錢人家所包攬的。
呂蒙正、範仲淹、歐陽修等寒士在科舉及第者中是極少數,而且他們也並非貧苦農民出身。
科舉所需的經濟開支,的確不是一般農家所能負擔,即便是三蘇父子本是四川眉山縣的殷實人家,蘇洵攜兒子進京趕考,蘇軾兄弟雖金榜題名,然而家當也開銷的差不多了。
次年蘇洵之妻病死眉山,父子三人奔喪回籍,家中已是一派“屋廬倒壞,籬落破漏,如逃亡人家”的慘景。這還不包括十年寒窗不事生產的花費。
小戶人家豈敢問津如此科舉?
大宋科舉名額的擴大幾乎把全社會的讀書人都吸引了進去,科場競爭激烈,士人頭白身衰,出入科場,死而後已。
當然這裏都是曾經,趙禎改革下的科舉製度已經完全符合這個時代的需要,原因很簡單,因為現在的宋人幾乎都富裕了,平民百姓的生產剩餘完全能夠支撐他們讀書就學。
而每年地方財政支出中有一項非常重要的財政支出,那就是給予赴京趕考之人以補貼,同時因為大宋的交通極為便利,從最遠的海南路瓊州島抵達神都城也僅僅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學子在進京趕考的路上不再是風餐露宿,也無需投宿與寺廟道觀之中,隻需要出示地方州府開具的文書,便可使用倌驛或是郵驛。
當然這些趙禎是不會告訴圖格魯克的,可即便如此,大宋的科舉製度對他的吸引也是致命的。
他甚至請求趙禎,派遣官員前往塞爾柱帝國指導,並且幫助塞爾柱舉辦一次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