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
陳遠到穹明山兩個月,司馬昀去了七次。他每去一次早朝便要停上兩三日,朝中很快開始有人不滿。再加上之前司馬昀為了救陳遠,大規模舉兵北上,現在又為了找晃兒不停地加派人手到全國各地,朝臣們私下裏漸漸傳出非議,說皇上為陳遠塗炭生靈,荒廢朝政。
許顏、何廣曾多次上疏,要司馬昀不要再去穹明山,並召回派出去尋找晃兒的人馬,調往崎邱、複水,以增加汐軍兵力,可都被司馬昀駁一一回了。
期間稅製征兵新政開始執行,又導致民間多有不滿。因水澇、旱災和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紛紛投靠楊成反軍。司馬昀雖然派了周括前去鎮壓,但晉軍在與東涼一戰中損失慘重,尤其是周括所帶領的汐軍,回到建康後沒休息多長時間就又被調派到大江以南繼續作戰,所以三軍氣勢難免有所萎靡,以至汐軍在崎邱、複水一帶跟楊成的人馬周旋了一個多月卻鮮有捷報傳回建康。
這天司馬昀又收到竹縣被楊成部下攻克的消息,心中甚是不快。雖然最終的結果還勝負未定,但近來汐軍連連敗退,司馬昀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讓惠長庭從鱗州繞道居柒山從後方夾擊楊成的主力部隊。
再想到宮中近日種種的煩心之事,司馬昀愈發地感到鬱鬱難解,便很想去跟陳遠說說。於是讓人備好酒,就又起駕去了穹明山。
陳遠自從到了和院,身體倒是逐漸恢複了以往的強壯,但是精神狀況卻遲遲不見好轉。平時除了吃飯睡覺,還是盯著虛無遠方發呆的時候比較多,到了夜裏,也還常會大叫著醒過來。
夏愈牙已經是年過七十的古稀老人。雖然身邊還跟隨著一千多名教眾,可近些年來他身居山中,少問世事,再提到治世之道,早沒了當年的銳氣和犀利。
司馬昀到了山上的時候,陳遠正在跟夏愈牙說前幾天從司馬昀那兒聽來的朝事。有人通報:皇上來了。夏愈牙站起來說讓陳遠跟皇上慢慢談,他不再打擾,就從偏殿後門離開了。
司馬昀進來之後,四處看了看,“不是說夏先生也在嗎?”
“他已經走了。”陳遠給司馬昀倒了杯茶。
司馬昀坐到陳遠身邊,看著他的臉,“嗯,之遙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皇上總往這兒跑,不會耽誤早朝嗎?”
司馬昀長歎一聲,“上了朝也都是說些讓人不痛快的事。楊成又攻一縣,束全那邊很不順利。”
陳遠一臉的自責,“唉!都是我的錯,要不是……”
“好了,別說這些了。朕今天帶了酒來,之遙很久沒陪朕開懷暢飲了。”司馬昀及時截住陳遠的話,然後讓於瑞把酒拿了進來。
“上來的時候,朕已經讓和院庖廚準備下酒菜了,一會兒就能送進來。”司馬昀讓於瑞他們都出去,自己倒上了兩杯酒。
陳遠把杯端起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很長時間沒喝酒了,本以為已經不再留戀這杯中之物,不想聞到酒香撲鼻,陳遠還是覺得難以抗拒,一仰頭,把酒喝了個幹淨。司馬昀高興地笑了,他真怕陳遠不肯喝。端起杯子,司馬昀也把酒幹了。
兩個人再不怎麼說話,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地一連喝了好幾壇。後來天不知不覺地黑了,陳遠有些暈,司馬昀也徹底醉了。
陳遠站起來說要去點燈,可沒走了幾步,就被搖搖晃晃也跟著站了起來的司馬昀從後麵抱住了。
陳遠不動,司馬昀把頭抵在陳遠的後頸上,喃喃地說:“之遙……之遙……能這樣抱著你……真好……”
“皇上……”
“別叫皇上。”
“……昱昌……你別這樣。”
“之遙……”司馬昀嘴裏的熱氣一陣陣噴在陳遠的脖子,弄濕了他的衣領,“你不想朕嗎?朕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想你以前惹朕生氣的時候,想你開懷大笑的樣子,想你對朕的好,想……”
陳遠轉過身,抬手捧起司馬昀的臉,“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裏……沒有朕了嗎?”
溫熱的淚水滑過陳遠的掌心。
“我做錯了那麼多事,害死了那麼多人,我沒有權利再像以前那樣幸福快樂的過日子,我做不到,我也不能那麼做……”
“朕不管!不管!朕是皇帝!朕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說著司馬昀撲向陳遠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陳遠沒防備,一下子被他撲倒了。司馬昀爬到陳遠身上,在他的臉上、耳朵上、脖子上瘋狂地吮
吸舔舐起來,一隻手也伸到他的兩腿之間開始來回撫弄。
陳遠想推開司馬昀,可又怕傷了他,不敢太使勁兒。司馬昀則拚盡了全力想要按住陳遠。陳遠掙紮了一會兒,漸漸招架不住司馬昀氣勢洶洶的進攻了,意識開始模糊,理智也逐漸離他遠去。終於,他一翻身壓住了司馬昀……
當陳遠的手再次落到那他久未觸碰的如玉肌膚,他才發現身下的人依然能輕而易舉地讓自己為之迷亂瘋狂。於是陳遠一咬牙,幹脆閉上了眼睛,索性什麼都不再想,把一切都拋到腦後,任憑欲望操控著自己的身體,燃燒起他本以為死去了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