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2 / 2)

陳遠長驅直入的挺進,讓司馬昀疼得一下子醒了酒,撕裂般的疼痛更令他頓時冷汗如雨,“之遙……”

陳遠一伸手捂住了司馬昀的嘴,他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斷,不想被拉回到令人絕望的無法改變的現實中。用另一隻手勾住司馬昀瘦削的肩膀,陳遠開始拚盡全力一次次地把兩人送上痛苦和快感的巔峰……

司馬昀咬緊了牙,死死摳住陳遠的胳膊,任他在自己身上盡情地宣泄著壓抑了許久的放縱……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剩下隱忍的悶吭和粗重的喘息……

當一切如潮水般退去,現實亦如潮水般重新湧來。隨著呼吸節奏的慢慢平順,陳遠腦海中模糊的形狀逐漸又幻化成了一張張清晰無比的已經逝去的臉龐,每個人都向他伸出手來,每雙手上都鮮血淋漓;每雙眼睛都在流著眼淚,每一滴淚水都殷紅腥鹹;每一顆頭顱都在肆意轉動,輕輕一碰,便翩然飄落……

陳遠戰栗著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天已經開始亮了,屋內變成了灰蒙蒙的顏色。陳遠轉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司馬昀:麵容憔悴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眉頭微微地皺著,半張的嘴唇有些紅腫。多久沒這樣仔細地看他了?陳遠的胸口抽搐著疼痛起來。他伸手掀開蓋在司馬昀身上的衣袍,地上有點點紅色的印記。

陳遠把自己的外服蓋到司馬昀身上之後走到了屋外。東邊已經大白,西邊的天空上還有淡淡的月影依依不舍。陳遠來到旁邊的一片樹林前,愣愣地看了一陣,便突然趴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司馬昀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他披著陳遠的衣服在他身後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又轉身回去了。等陳遠哭完了,再回屋時司馬昀已經離開了。

司馬昀走了之後,陳遠一個人在屋裏想了一天。晚上的時候,他去找夏愈牙,說自己過幾天就要回宮了。

夏愈牙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想通了?”

“嗯。”陳遠點點頭,“死者不能複生,我不該再讓活著的人痛苦。”

“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在您這兒打擾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有人輪班照顧我,我怎麼也該跟院裏的人告個別再走。”

“好,到時候我會安排人送你下山的。”

司馬昀回到宮城後,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他跟陳遠的事,小番兒就急急忙忙地送來了葉荏的密信。說昨天司馬昀剛走,密信就到了。

司馬昀展開信紙,信上說前幾天司馬昀的皇叔──定平侯司馬赦,派長子司馬敬軒來建康跟王興秘密見了麵,司馬赦已經動兵前往建康了。

司馬昀狠狠地把密信攥成一團,心想:朕這皇叔偏安艽野一隅多年,從來都沒有什麼動靜,怎麼突然有此種舉動?難道是想趁著建康守軍不足來篡位謀反?

想到這兒,司馬昀立刻讓小番兒去找來了李順。

李順來了之後,司馬昀讓他馬上去把王興帶來見他。然後又下了旨,讓吳虎接旨後即刻率五萬兵馬進京,不得有誤。

可接下來司馬昀等了一夜,天快亮時李順才回來。一進到殿內,他就慌慌張張地跪到地上說:“萬歲!不好了!王興帶著自己的一萬兵馬去穹明山了!”

司馬昀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穹明山?!他去那兒幹什麼?!”

“他以太子的名義發了詔書,說……他說皇上寵信奸佞,親昵群小。嬖臣陳遠,敗壞朝綱,違法亂紀,致使國無寧日,民生哀怨。他還說陳遠不除,皇威難立,天理不容……”

“一派胡言!”司馬昀一腳踢翻了眼前的步障,“他……他分明是串通了司馬赦,想要趁著天災人禍之際逼宮謀反!”

司馬昀怒氣衝天地在榻前來回走了兩趟又說:“他根本就是因為朕一直沒有重用他,因為朕把太子給了紫菱懷恨在心,嫉妒陳遠!司馬赦、王興,這兩個乘人之危的逆賊,皆為楊成之流!來人!頒朕的旨意:司馬赦、王興意圖謀反,著慕子雲京師守軍隨時待命,準備迎戰司馬赦叛軍。讓羽林軍馬上整裝,隨朕去穹明山,再把樊陽守軍也調過去。另外再著惠長庭立刻帶兵前往穹明山,助朕緝拿反賊王興!”

李順抬起頭,“萬歲,羽林軍大都被萬歲派出去找陳晃兒了。”

“還剩多少?”

“五千。”

司馬昀咬了下嘴唇,“那就五千。”

小番兒趕緊走到李順身邊跪下,“萬歲,您不能去啊!去了就中王興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不行,朕若不去,王興絕不會放過之遙,萬一他勾結了不止司馬赦一人怎麼辦?”

“萬歲!……”小番兒跟李順一起喊。

“不用再說了。快去宣旨吧。”說完司馬昀要往殿外走,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了,轉回頭說:“小番兒,小順兒,記住:朕不在,一定要守住宮城和後宮。如果……朕回不來,立刻讓太子繼位。切記:人心不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