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三十六計(17)(2 / 3)

【譯文】

為了保全部隊的實力,實行撤退也沒有什麼罪責,因為它並沒有違背用兵的常道。

【故事論述】

這是一個逃亡的計策,是最無奈的一個選擇,但卻是一個最奏效的計策,大有老子之無為而治的勝利思想。

孟嚐君是戰國時齊國(今山東北部)的宰相,手下養著幾千門客,供他驅使,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吃白食的無能之輩。孟嚐君貼出一張告示,問門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文收責於薛者乎?”馮諼署曰:“能。”約車治裝,載券契而行,辭曰:“責收畢,以何市而返?”孟嚐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

驅而至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券。券偏合,起,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

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嚐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收畢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馮諼曰:“君雲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耳。竊以為君市義。”孟嚐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嚐君不說,曰:“諾,先生休矣。”

後期年,齊王謂孟嚐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為臣。”孟嚐君就國於薛。未至百裏,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孟嚐君顧謂馮諼曰:“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馮諼曰:“狡兔有三窟,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臥也。請為君複鑿二窟。”孟嚐君予車五十乘,金五百金,西遊於梁,謂惠王曰:“齊放其大臣孟嚐君於諸侯,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強。”於是,梁王虛上位,以故相為上將軍,遣使者,黃金千金,車百乘,往聘孟嚐君。馮諼先驅,誡孟嚐君曰:“千金,重幣也;百乘,顯使也。齊其聞之矣。梁使三反,君固辭不往也。”

齊王聞之,君臣恐懼。遣太傅黃金千斤,文車二駟,服劍一,封書謝孟嚐君曰:“寡人不祥,被於宗廟之祟,沉於諂諛之臣,開罪於君。寡人不足為也,願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萬人乎!”馮諼誡孟嚐君曰:“願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於薛!”廟成,還報孟嚐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為樂矣。”

“孟嚐君為相數十年,無癬疥之禍也,馮諼之計也。”

孟嚐君的三窟便是:在齊國之外的某一國任職的機會,因百姓的忠心擁戴和王室祠堂而得以鞏固的封地,以及他在齊國重新取得的宰相職位。如果其中一個甚至兩個都不保,他仍然隨時都可以找到藏身之所。所謂“狡兔三窟”的諺語說的就是這種基於戰略思想、從全局的角度部屬的智謀。這一格言勸勉人們最好為自己多留幾條後路,以便隨時都能為逃亡做最好的準備。

馮諼為孟嚐君設計的三條後路,是因為在那個時代可以說是人人自危,所以說應該為自己留有撤退的可能性。本來孟嚐君已被驅逐了,但因有馮諼為其設計,才沒有落下可悲的下場。

清朝末年,時局混亂,朝廷進退兩難。為了平定四川的叛亂,先是任命岑春煊前去調解。四川民眾對這位岑先生印象頗好,因為這位前任川督執法嚴明,對貪官汙吏毫不留情。可是不久之後,滿人端方又受封為四川大將軍,奉命將兩支湖北駐軍調往四川,鎮壓起義。清廷企圖“恩威並濟”。岑春煊啟程之前,先有一封致四川父老子弟的文告,在文中直呼己名,措詞巧妙,對四川滿含深情,全文不過五六百字。文告馬上在四川傳播開來,對成都的圍攻甚至都自發中斷了一兩天,全省的起義者都開始著手撤回部隊。岑春煊深諳如何用文告打動百姓之道,並且毫不諱言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寥寥數百字,抵過百萬兵。這裏他先在心理上求得勝利,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