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來人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巫師亞素本已是檣櫓之末,隻因一人從中作梗,這才放走了他。”
“誰?”
“月城靈仙。”
褚瀾王按著太陽穴,莫名有些頭疼,揮退了伺候的宮人,踱步去了幻姬的寢宮。踏入寢宮,瞧見芙蓉花開,他才發現最近因為政事繁忙,忽略了寵妃,遂折了一支花枝,加快了腳步。
還未進得幻姬寢殿,便聽見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八角涼亭下,幻姬手持一杯花茶問身旁的年輕男子,“這叫什麼?”
“此茶名思慕,入舌苦澀,入喉清甜,入腹溫香。”那男子道,一襲湖藍長袍,精致的麵容俊美無濤。
“我今天才泡出的新茶,你如何得知其中滋味?”幻姬掩袖輕笑。
男子抬起幻姬下頜,指腹摩挲著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我就是知道。”說著,便俯下身去,在那紅唇上落下一吻。
“藍珞!”褚瀾王大聲喝道,方才折下的花枝早被踩在腳下。
不顧幻姬在大殿上的苦苦哀求,褚瀾王下令將神子藍珞革去神職,將其打入死牢。
原本就有些頭疼的褚瀾王眼下更是頭痛欲裂。自真妃過世後,幻姬一直以來都是他最為寵溺最為信任的妃子,從幻姬進宮以來,錦衣華服,要什麼有什麼,自己將全部的心思傾注在她身上,甚至一度棄三宮六院於不顧,沒想到會是這等結局。隻是他始終狠不下心來對幻姬施刑,隻有將罪名全數扣在藍珞身上。
“你還來做什麼?”褚瀾王閉了眼,即便狠不下心,卻也不想再見她。
“陛下。”幻姬跪著爬到褚瀾王腳下,“求陛下網開一麵,饒了神子吧。”幻姬哀求道。
原以為她是來恕罪的,卻不想仍是為藍珞求情,褚瀾王一氣之下將她一腳踢開,“本王決不輕饒,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陛下。”幻姬捂著小腹,嘴角掛著血,
褚瀾王腳下動了動,卻終是沒有走過去。
“若是陛下執意不肯饒恕神子,那便將幻姬也打入死牢吧。”
“你……”褚瀾王氣得恨不得便遂了她的話,即刻將她打入死牢。
“陛下。”幻姬強撐著跪起身來,仰頭望著褚瀾王,淚水撲簌簌落下來,“七年前,若不是陛下一紙詔令,我與珞恐怕早已是夫妻。”
“如此說來。”褚瀾王歎息道:“倒是本王的錯了?”
幻姬被人送回了寢宮,勒令不準再踏出宮門一步,寢宮外守衛森嚴,幻姬等了許久,也沒有傳來藍珞的消息,就在她就快放棄,無論如何也要闖入死牢,與藍珞同生共死之時,藍珞一襲華美藍袍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珞。”幻姬撲進他懷裏,撫摸他臉頰上的紅痕,不知他在牢裏受了多少的苦,她一遍一遍撫摸著,害怕看見的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小錦。”藍珞握住她的手,低頭吻著她的淚,“你不是在做夢,是那個人放了我出來。”頓一下,“你知道黑袍巫師的水晶球嗎?”藍珞嗤笑一聲:“哼,美人對他來說遠比江山輕多了,稱霸東西大陸才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隻有我成功催動黑水晶,幫他實現願望,他答應我,便會放了我們,遠走高飛。”
“珞。”幻姬緊緊抱住藍珞,“不要,不要去,什麼黑水晶,小錦隻想和你在一起。我們去求陛下,再不行,我們去求,去求夜兒,他一定會幫我們的,一定會的……”
藍珞拉開幻姬,捧著她淚眼婆娑的臉,“沒用的,小錦,天涯海角,他還是會找到我們的。褚夜連他自己都顧不了,又如何幫得了我們?”
幻姬將臉靠在他胸膛,聽著他一聲一聲的心跳,“珞,我好怕。”
“不要怕。”藍珞攬過她,擁她入懷,親吻她的額頭,“我們就快在一起了,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