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突破天險(2 / 3)

4月10日,修路組和運輸組14人從3號營地出發,七個小時後打通道路,建起了海拔7028米的4號營地。這一帶冰雪區,被稱為“北坳天險”。攀登極難,處處有險。

4月11日,修路組抓住好天氣,從北坳出發向上攀登修路。此處為第二天險“大風口”。1990年中美蘇三國聯合攀登珠峰時,一連三天都沒有闖過大風口,人都站不住,別說修路了,最後我們提出由中方在前麵攀登,第四天才闖了過去。這裏是北坳上方近3000米長的強風地帶,狂風越過西側的山脊卷來,風力常達9級以上,是曆史上的“被困地帶”。11日,上午天氣較好,但下午風力達到7級,吹得隊員們站不住腳。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修路組的隊員們架好了25根繩索,然後頂風下撤。12日,他們再闖大風口,於下午5時20分,共拉上了32根長1600米的繩索,終於打通了4號營地至7790米的5號營地的線路。僅用兩天便打通大風口,是近年來攀登珠峰較為順利的一次。

14日,修路組建好並進駐5號營地。

這樣,自4月5日到12日,藏族隊員連續闖過了珠峰的兩道險關。他們說:“這兩處和‘第二台階’,是珠峰的三道關口,我們中的不少同伴都一次次嚐夠了在這裏失敗的滋味。這一次,天氣較好,我們很幸運。”曾曙生和李淳容兩位隊長,一再通過報話機向他們表示祝賀和感謝。隊友們稱他們是“真正經得起考驗的雪山勇士、雪山之子”!

加措、小齊米、普布都是日喀則南木林縣人。加措的父親旺堆1960年曾作為登山隊員參加了我國第一次攀登珠峰,登達海拔8000米。加措小時候就深受父親影響,希望也成為一名登山隊員。1984年,他和小齊米、普布一起進了日喀則地區辦的高山協作訓練班,之後如願以償地成為登山隊員。1990年中美蘇三國聯合攀登珠峰時,加措和當年的父親一樣,登達8000米的高度,眼看登頂在即,就要超過父親到達的高度了,雙腳卻因穿的高山靴不適而被磨破,鮮血直流,最後隻好飲恨下撤。這一次,他就是為還登頂之願而來的。

小齊米1992年曾協助一支德國隊攀登珠峰。他在海拔7000米處的北坳遇雪崩,被冰雪衝出50多米,又險些掉入冰裂縫。失敗和危險,反而更激起了他繼續攀登珠峰的雄心。另一位藏族隊員開尊,曾登過希夏邦馬峰和南迦巴瓦峰,體力好,修路技術熟練,樂觀自信。

當他們下撤休整時,我時常在他們的帳篷裏和他們聊天。他們的漢話說得一般,但能聽懂我的話。他們最怕采訪,你一問什麼問題,他們就笑,說不出什麼來,但切切實實,他們太淳樸可愛了!加措,憨厚的大個子,幹什麼都搶在最前麵,就是一讓他說話,他就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他們的主食是酥油茶、糌粑和風幹的生羊肉。我開始在西藏喝酥油茶時怕聞酥油味,但喝了幾次後,感到太好喝了。

這是酥油、奶、茶和鹽攪在一起打成的茶,喝慣了味道很香,越喝越愛喝。這種茶不僅營養多、熱量高,而且可以讓嘴唇不裂。一次我陪幾個藏族隊員去絨布寺,一位老尼馬上煮起了酥油茶請我們喝。

我接過一碗,盡管看到碗有些髒,但還是一飲而盡,藏族隊員看了非常高興,認為這是對他們的理解和尊重。在這樣的條件和環境下,他們這樣的款待,是把我當自家人了,我喜歡他們,毫無那些窮講究。

我還和藏族隊員一起吃過風幹的生羊肉。這是藏民很喜歡的一種吃法。秋季把羊宰了,就直接吊在樹上或放在通風處把它風幹(不是很幹,一捏肉也軟,有彈性),就可保存起來吃一個冬天。大家圍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時,拿過一隻羊腿來,用刀子割下一片,就可以直接吃了。一次我正和他們聊天,加措從羊腿上割下一片肉就遞給了我,然後一片一片遞給別人。我拿在手裏看了看,不敢下嘴。小齊米說:“你吃吧,好吃得很。”看他們吃得那麼香,我也咬了一口,果然,一嚼,挺筋道的,似乎還帶點兒甜味道,有一種特殊的肉香。他們一看我吃了,全都特別高興,我再找他們談什麼,彼此就有話說了,而且滔滔不絕。

台灣隊員也對藏族食品產生了興趣。這些東西伍玉龍都能吃,吃得和藏族隊員一樣。吳錦雄對糌粑極感興趣,直說好吃。糌粑是青稞磨成的麵粉,炒熟了之後,加上酥油一拌就可攥成團吃。藏族隊員還都愛喝酒。青稞酒的度數不太高,甜香沁人。隊員們一般愛喝啤酒,喝得很多,一喝就要喝到量,非常痛快。但是,在登山期間,是不能喝酒的,怕有危險,回到大本營,可以適量喝一些。我雖在大本營,也不敢動一滴酒,怕心髒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