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聽爺爺的話(1 / 2)

從西郊監獄出來,張政向李科打聽了父親的案子。從李科口中,張政方才發現了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嚴重。

一個月前,有人舉報說張權貪汙了巨額拆遷款,總計上億。紀檢委在調查了一番後,發現張權的銀行賬戶裏的確有上億存款來曆不明,隨即將其雙規。

在法院庭審的時候,張權不但沒為自己開罪,連辯護律師都不準家裏人請。就這樣,一頂貪官的帽子扣在了張權頭上,這一事件的大概張政先前在電視上看到過,但具體細節卻尚不知曉。他打心眼兒裏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個貪官,堅信此事定有蹊蹺,父親肯定是遭人陷害。但不用想張政也能猜到,這次陷害父親的人,定是位高權重、身家萬貫之人,而且定與父親有著天大的仇恨或者過節,否則又怎會付出上億天價來扳倒父親。

想到此,張政頓時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自己麵臨的敵人如此強大,這將是一場惡仗。當兵的經曆讓張政習慣將什麼事都和帶兵打仗扯上關係,這也使得他在幹什麼事的時候都會比別人認真嚴肅。

回到家,張政沒顧得上去感受久違的家庭溫暖,一進門就向寧秋菊打聽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為距離父親最後判刑隻剩下半月時間,他知道自己一刻也耽誤不起。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一直是張政的當兵準則。

張權入獄半月有餘,寧秋菊日夜以淚洗麵,早已憔悴萬分。在張政的記憶中,母親一直是女強人的形象,從未見她流過一滴眼淚。檢察官的身份讓這位生得貌美如花的女人多了幾分冷漠,然而如今因為父親的事,母親也被停職調查。

在張權的安慰下,寧秋菊稍微平複了下心情,方才將事情的原原委委悉數道出。

原來事情得從五年前說起,正是張政入伍的時候。

那一年,市東郊的新區建設剛剛拉開帷幕,進駐了不少房地產公司。在一塊黃金地皮的招標中,一家名為輝煌集團的公司老總找到了張權,說想讓其暗中活動活動,張權一口回絕了。後來因為該集團在市裏別的項目出了點質量問題,張權一怒之下取消了該公司在本市所有的項目建設。輝煌集團是外省的企業,實力強大,地產行業遍布全國。因為張權取消了其所有的項目,使其虧損了上十億元人民幣,從而結下了梁子。

原本以為這件事不會有多大影響,誰知輝煌集團的老總是個記仇的主。打那次事件之後就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在找尋機會報仇雪恨。有道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輝煌集團的老總在官場上有不少關係,據說中央也有他的人,更別說地方上。這次張權入獄,便是他一手栽贓,但整個過程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一絲破綻。張權自己也是知道事情的艱難,於是在第一次庭審的時候才沒辯護,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拚命追查,那家裏人有可能也會跟著遭殃。

聽完事情的經過,張政舒了口氣,沉默了良久。

當晚躺在床上,張政輾轉反側,實在難以入眠,腦子裏全是父親穿著囚服的樣子,禁不住心痛萬分。無奈之餘,張政上網查了查輝煌集團,發現其老總名叫黃守成,公司旗下有地產、珠寶、酒店和礦業,市值近百億。張政又查了下黃守成的各人檔案,發現其最初也是一位縣級官員,後來改行做生意,十年前以低價收購了頻臨倒閉的國企輝煌建築公司。經過其短短幾年的勵精圖治,於六年前上市,成了一家股份製集團。

張政又在網上查了查張權這件案子的新聞,發現所有報道說的都是“一代高官因貪汙落馬,巨額拆遷款中飽私囊。”看見這些,張政深知以自己一己之力,定不能為父親翻案。

翌日清晨,張政早早就起了床,載上寧秋菊驅車趕往爺爺奶奶家。一直以來,爺爺奶奶都是自己住,因為父母工作都特別忙,也沒時間照顧他們。老人嘛,經不起孤單,於是索性自己住。

先前在部隊的時候知道父親吃了官司,張政也曾給爺爺打過電話,但爺爺也說叫他回家再談。而且張政之所以下定決心退伍,正是因為爺爺這個老軍人勸自己離開部隊。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張政從小就聽爺爺奶奶的話,而且也相信他老人家定有安排。

爺爺住在部隊大院,離張政家也就四五公裏,沒一會兒便到了。

進了屋,張政首先給爺爺奶奶敬了個軍禮。因為他們都是軍人,所以最懷念的,還是部隊上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