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許汝霖家訓(1)(2 / 3)

【評析】

本篇主要是針對當時大吃大喝、鋪張浪費之風而在宴會方麵訂立的家規,在吃喝方麵,倡導節省儉約的風氣。現代社會一些熱衷於吃喝的人讀了此文,有何感想呢?

二、衣服篇

【原文】

衣服之章[1],等威有別。寒暄之節[2],南北攸殊[3]。然而流風易溺,積習難回。居官者,章身不惜夫重價;服賈者[4],耀富亦羨乎輕裘[5]。朱邸高朋,冠裳濟濟;青油幕客,裘馬翩翩。習以相沿,歸而不改。每見貴豪遊子,返溫和之地,雖暖如寒。致令當後少年,睹燦麗之陳[6],趨新忘故,金貂玉鼠,南服偏多[7],白狸青,炎鄉不少,偶焉寓目,輒為驚心。亦思仆隸細人,衣逾紳士,優伶賤役[8],服擬公侯,適滋醜耳,又何慕焉?

吾輩既已讀書,自當毅然變俗。舊衣楚楚[9],素履可欽。補被蕭蕭[10],高風足式。傳前人之清白,不墜家聲;貽後嗣以廉隅[11],永遵世德。撫躬自較,所得孰多[12]?

——節錄自《德星堂家訂》

【注釋】

[1]章:紅白相間的絲製品。引申為服裝的質料與式樣。

[2]寒暄(xu佟n)之節:冬夏的季節,即冷暖的季節。

[3]攸(y儕u):就。

[4]賈(g儷):商人。古代特指坐商。

[5]輕裘(qi儼):輕便的毛皮衣服。

[6]燦麗:明亮豔麗。

[7]南服:周製,以土地距國都遠近分為五服,因此,南方叫南服。

[8]優伶:賣唱的人,戲曲演員的舊稱。

[9]楚楚:鮮明貌。

[10]蕭蕭:花白的樣子。

[11]廉隅:比喻人的行為品性端方不苟。

[12]孰:誰。

【譯文】

衣服的質料與式樣,等級莊重有區別。冬夏的季節,南方和北方就明顯不同,然而流行的風氣變得嚴重,長期積累的習俗難以改變。當官的人,穿衣服不惜花大價錢;商人穿衣服,顯示富有也羨慕輕便的毛皮衣服。富貴人家的高貴朋友,衣服和帽子都很好看;油頭粉麵的幕客,穿著毛皮衣服騎在馬上風度翩翩。習俗相承,終究不改。常常看見富貴豪門遠遊而歸的子弟,回到了溫暖的家鄉,雖然天氣暖和,但他仍然穿著寒冷季節時穿的衣服。

致使一些有錢的少年,見到自身燦麗衣服已經舊了,就喜新厭舊,追趕時髦,金貂玉鼠的衣服,在南方也偏多;白狸青的服裝,在炎熱的地方也不少。偶爾展現在眼前,總是讓人觸目驚心。再想想仆人、家奴等下人衣服的規格超過了紳士;戲子和差役,服裝模擬公侯,這才是醜陋的啊,又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我們這些人已經成為讀書人,自然應當毅然改變風俗。雖穿舊衣舊鞋,但美觀大方的精神風貌值得人們欽佩。用包袱裹著的衣被發白了,但高風亮節足以為人楷模。繼承前人的清白,不損害家族的名聲;留給後代人以端方不苟的行為和品性,永遠遵守世代留傳的公德。親自比較一下,看看得到的東西哪一個多呢?

【評析】

許汝霖認為服裝要適合自己的地位、職業特點,也要符合氣候、地域的變化。脫離實際追求華貴、時髦,這是醜陋的。而樸素、整潔的“舊衣”、“素履”、“補被”照樣美觀大方,體現了清廉、樸素的作風。

三、嫁娶篇【原文】

倫莫重於婚姻,禮尤嚴於嫁娶。古人擇配,惟卜家聲;今則不問門楣[1],專求貴顯。因之真假難究,亦且晤對不倫。婦或反唇[2],婿且抗色[3],嫌滋妯娌[4],釁啟弟昆[5]……種種不祥,莫可殫述[6]。若既門戶相當,原欲情文式協[7],而女家未嫁之先,徒爭賄幣,男家既娶之後,又責妝奩[8],彼此相尤[9],真可浩歎[10]!亦思古垂六禮[11],文公家訓,合而為三,可知事貴適宜,何煩縟節[12]!但求冗問名,原無浮費。而請期納聘,每有繁文[13],因與一、二同誌,再三酌定。如職居四民,產僅百畝,聘金不過十二,綢緞亦止數端,上之六十、八十,量增亦可。下則十金、八金,遞減無妨。度力隨分,彼此俱安。而親迎之頃,舟車鼓樂,儀從執事,一切從簡,總勿徇時[14]。

乃近來婦家,或於扶輪奠雁之外[15],縱仆攔門,拉婿拜轎,此破落戶之陋規,亦鄉小人之鄙習。可駭可嗟,亟宜痛戒。若夫女家嫁贈,貧富雖殊,而荊布可風[16],總宜儉約。縱有厚資,不妨助以田產,資以生息[17],使之為久遠之謀。切勿多隨臧獲[18],厚飾金珠,徒炫耀於目前,致蕭條於日後。至於宗親世胄[19],豐儉自有遵裁,贈遺豈敢定限[20]?但求有典有則,可法可傳。則所裨於風俗固厚[21],所貽於兒女亦多矣[22]。不揣葑菲[23],敢獻芻蕘[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