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1 / 2)

“籲——”謝橫波隻見一箭之外的荒帝猛地勒馬,卻已收勢不住,馬腿一折,連人帶馬即將栽倒。不好,謝橫波出手不及,看荒帝踏空落入陷阱。

身後人倒吸一口涼氣,如在懸崖邊般紛紛勒馬。沒曾想謝橫波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趕至地坑翻飛的枯草落葉邊,縱身跳了下去。

眾人還在目瞪口呆之間,兩人已消失不見。

……荒帝呸呸吐出口中灰土枯葉,隻聽撲通一聲,身邊多了一個人。

“你……”荒帝怒不可遏,“你是傻逼嗎?”他都舉身付陷阱了,這家夥還能跟著掉,腦子被馬踢了嗎?

“原來沒受傷啊。”謝橫波上下打量他,撣撣衣上灰塵,一笑。

荒帝看他一眼,低叱一聲:“切,這多大淺坑,能摔死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他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不爽,謝橫波對他怎能這樣看扁。

謝橫波正色道:“這不是怕你年紀大了,耽於酒色,反應不比當年。”

荒帝哼了一聲,望向洞穴深處。

忽聽見上方隱隱有箭矢破風之聲。“被山賊發現了?”謝橫波低聲耳語道。

“不管他們。”荒帝一邊說,一邊跨過地上荊棘枯枝,伸手探向一側洞壁。

“暗道。”他道。

“不,是明道。”謝橫波輕敲洞壁,言道:“這坑有三丈餘深,不從山賊窩裏鑿出條道來,土匪們如何下來收貨?”

謝橫波與荒帝兩人一人一腳,合力踹開那從裏鎖住的木門。暗道頗長,寬容兩人並肩走過,卻透不出光,僅有空氣流動。荒帝徑向上爬去,懶理其他,謝橫波隻得認命殿後。

長長暗道中,靜得蹊蹺,除了他二人抑製到不可聞的腳步聲,連風聲也沒有。路的盡頭有沒有人呢?若是有,會是怎樣的人在等著他們?南珠在那裏嗎?

坡道漸陡,忽然謝橫波猛地在身後抓住他的衣擺,二人頓住腳步。空氣的流動改變了。謝橫波靜悄悄錯身而過,伸掌推開門,光線霍然流入。

“啊——”“啊!!!!”“啊~~~~~”

謝橫波與念黼香被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波,以及從天而降的一個罩子罩住。這二人花了好一會才接受眼前的現實:肉彈林立的大堂中,一堆奇裝異服,哦不,應說是缺衣少縷的男女驚恐地抱在一起,喊著“抓住了抓住了”,雖,這種場景,於某位荒帝而言,可算得上是屢見不鮮,但將如此肉俗的春宮圖暴露在風流卻不下流的謝王爺麵前,不得不說,是有幾分失禮的。

因此謝橫波望向那些男女的目光,就沒有荒帝來得細致,隻能聽荒帝低語道:“咦,看那狗鏈,莫非這些都是□□……”

“抓到了抓到了~~~”“誰去告訴當家的啊!”“我不去,外麵可是在打仗!”“嗚,長的這麼好看”“別看了,等當家的回來他們就死了”“嗚不要,左邊那個留下來吧!”“還是右邊那個清俊些”“這由你們說了算嗎”

男女嘰嘰喳喳圍著他們就好像圍觀籠子裏的動物,這裏的男人跟女人差不多,雖肌肉結實,可渾身上下……除了頸圈上帶著狗鏈,就隻有陰囊上掛著項圈……可見並沒有別的用途。

謝橫波扭過臉去。荒帝戳他一把,道:“瞧,有個壯漢在看你……”

“是在看你吧。”

“明明在看你……小心被他撲進來推倒幹的精盡人亡,點滴不剩……”

“切,那邊兩個女人注意你很久了。你對女的不行吧?”

“呸,誰告訴你的?……倒是說,他們的當家平時是怎麼滿足他們的?怎的個個都像關了半年的母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幹脆盤膝而坐,哪有一點像關在牢籠中。隻因他們麵對的獵人,也太讓人抬不起興致。

“珠兒在這裏嗎?”謝橫波突然問。

荒帝皺了眉頭。他抬眼掃視一圈,粗聲問道:“你們今天可曾見過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啊——”“那男人說話了!”“不能同男人說話,小心當家的打斷你的腿”“那個小孩呢?”“還未醒嘛”

“哦,為什麼不能和男人說話?”謝橫波問道。

“——別告訴他隻有當家的才能同男人講話”“我不會說的”“你說當家的是會殺了他們還是留了他們?”“年紀大了,先奸後殺吧”“啊——當家的回來了!”

謝橫波與荒帝相視一眼,一同苦笑。“我說……”謝橫波道,“他們這當家的,不會是……”

荒帝支頤抬眼望那分開的人列之中走過來的人。那人將身上的兜帽披風隨手扯去,有人替她接過,整個大堂中霎時一亮——帽下是一張豔麗的臉。

“是個女的。”謝橫波喃喃道。

“肯定不是好惹的女人——”荒帝補充。

他這補充十分恰到好處。因那張豔麗的臉上的目光從謝橫波轉到荒帝身上,停駐落定。紅唇中輕吐出幾個字:“左邊的,蒸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