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兒子已經不認我們了。”念黼香袖著手站在一邊,酸酸地道。
念南珠看了他一眼,抬手將鳳辭華讓進屋內。擺出桌椅,端上茶水,這些都是念南珠自己做的。
直到念南珠說去後廚收拾材料做火鍋吃,念黼香心裏才犯起了嘀咕,就說兒子倒貼成性,也不能給人當傭人吧!
眼看謝橫波談笑風生,和他們聊天,半點沒有起身幫忙的意思,念黼香不由有把孩子白送給人的感覺,十分之不爽。
“珠兒被□□的好啊。”荒帝假惺惺地,“他以前哪會這麼鞍前馬後,端茶送水,你有沒有什麼心得,拿來分享分享。”
話是對謝橫波說的,這時謝橫波正大剌剌靠在躺椅上,揮揮扇道:“年輕人麼,就該多勞動,我們這把老骨頭就不用爭這個氣了。”
聽到這話念黼香依然不爽,但他更擔心的是,一邊聽著的鳳辭華必定也會吃味,心疼兒子不受重視。此時他不做點什麼是不行了,於是起身道:“辭華你留下看著悠然。阿橫,我們出去聊聊。”
中庭裏種著木芙蓉,被雨絲一潤,鮮嫩欲滴。就是天色偏暗,明媚也會差一些。
“花長的不錯。”荒帝隨便起了個頭,說。
“嗯。也不看看是誰養的花,自然長得好。”謝橫波說。
“……客套兩句,你還當真了。”荒帝馬上收回前言。“和你說正經的,你這老不修的,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就欺負念南珠。他無非就是在你麵前逆來順受,我雖也不知道他怎麼變的現在這樣,但我們若要是覺得孩子太受委屈,就算帶走他也是有的……”
“我?欺負他?……”謝橫波話剛冒了半截,突然想到什麼,閉了嘴。“哦。”
“知道就好。”荒帝狠話說完了,雖不知謝橫波是否履行,但是不趁機酸他幾句,總是缺了點什麼。“嘿,你現在麵對嶽父,有什麼感想?”
“……”謝橫波極目遠眺,不想理他。突然看見簷前懸掛的風鈴,不住地動。“又有人來了。”
荒帝舉頭望去,問道:“是誰?”
“不知道,來者我不算熟識。”謝橫波皺眉探知著。“哦,中有一個是鳳瀾舟,是來尋珠兒的吧。”
就在他們說著有人來的時候,雨收了,天也奇異地放了晴。
還是荒帝想起了。“我知道是誰了,還得為你們介紹,這是……”他將鳳瀾舟和念磬宜的事件說了一遍。
謝橫波聽完覺得十分好笑。“這裏就有三個荒帝了,真是蓬蓽生輝!不止,還有兩位皇後,我看草民我還是回避一下。”
“這倒不用,你放心待著,也不看看我是誰。”
念磬宜與鳳瀾舟直接現身於芙蓉庭院之中,念磬宜對於晚輩小輩皆很平易,灑下慈愛的光輝。再者他認為念黼香和鳳辭華當年於他有恩,就更不必說了。
可是除最長輩的這位荒帝與偕同之外,又有兩位山人來敲門了。
來的就是念乾笙與謝峰笑這一對。他們也是算準時候到的,這樣一來,料到沒料到的人都來齊了,念南珠想把火鍋抬到亭子中去,一出來嚇的呆了一呆。
謝橫波摸摸念南珠的頭,打個圓場。“叫爺爺,叫爹,來給祖宗作個揖,不知我們家小珠兒這麼乖,叫完各位爺爺有沒有打賞?”
“大家好不容易見到一起樂一樂,把個小孩兒弄的這麼拘束幹嘛。”念乾笙接道。“我們今天也不用那麼多禮數,我們家最末的荒帝準備了拔霞供,大家不拘吃不吃的,都來坐坐,熱鬧熱鬧。”
於是坐了席,除了念悠然坐在念乾笙腿上,其他按輩分排開。席間自然要聊一聊,念磬宜無須動筷子,坐在上首,端詳著念南珠,慈祥地道:“珠兒和我們家孩子都不一樣,怎麼會這麼好。說實話,遇上我們家的,不一定是好事,可是誰遇到珠兒,一定是福氣到了。”
“那當然,因為珠兒不止是你們家的,更是我們家的。”鳳瀾舟替鳳辭華主持公道。“要是光像念家的,個頂個的自私小氣,多虧珠兒有鳳家一半血統。珠兒,你說是不是?”
念南珠默默撕著羊腿,隻回頭看了謝橫波一眼。那小綿羊似的純良眼神,搔得謝橫波一陣心慌,看來全桌上下也隻有他一個知道這無辜的眼神背後是個什麼真相。
“叔,你吃。”見謝橫波吃不下的樣子,念南珠替他把一切都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