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究竟什麼是假的。到底什麼是假的?
爸爸也說過,他和媽媽曾經的愛情是假的,他們從未愛過。愛情是什麼?不管是七年還是二十年,難道都是假的麼?總有一天,一切都會褪去光鮮的表麵,然後露出了如此□□的醜陋?
蘇祈粲隨手撥了個號碼,他聽見熟悉的“喂”後,突然覺得油然而生的委屈,他有點像是嘶吼的掙紮著自己的聲音,他扭曲著笑著問:“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在打破我的幻想?”對麵的人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手機突然“嘟”的響了一下就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蘇祈粲厭煩的將它拋在床上,將頭深深埋進膝蓋。
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空蕩蕩著腦袋。他什麼也沒有在想,他覺得自己的頭腦中已經塞進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就如同凝固了一般無法做任何的思考。他慢慢的吸氣再慢慢的吐氣,他就這樣任憑時間的流逝,任憑自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紋絲不動。
他仿佛在等待,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麼。
“咚咚”有人敲窗戶玻璃。蘇祈粲的宿舍在一樓,窗戶上是磨砂玻璃,他隻能恍惚看出一個人影,他稍稍抬了抬頭,但是沒有移動。
“咚咚咚”敲玻璃的聲音急促了些,蘇祈粲歎了口氣,直起酸痛的背,搖搖晃晃站起身,慢慢打開窗戶。他疲倦到甚至連一句“是誰啊”都懶得問出口。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眉宇間有淡淡的笑意,頭頂上是薄薄的汗,讓人突然有一種“今天很溫暖”的感覺。他細長的手指懸在半空中,他安靜的望著打開窗戶的蘇祈粲,他緩緩的揚起嘴角,這樣的笑容淡化了他麵孔上與生俱來的冷俊,染上了幾分陽光燦爛的意味。
“你怎麼來了?”蘇祈粲又驚又喜,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隔著一扇窗戶的蕭溟寒。
蕭溟寒無言的笑笑,他撥了撥被風吹得散亂的頭發:“來看看你不行麼?”他開懷一笑,“來,我陪你打開水去。”
蘇祈粲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的一句話顯得如此突兀,但是他還是乖乖的拎起一個熱水瓶就走了出來。
微風帶起身邊的人那樣熟悉的味道,還是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的,像陽光一般幹爽蓬鬆的味道。
“我替你拎吧。”蕭溟寒自然的伸過手。
“不用,就這點重,我自己拎。”蘇祈粲有點驚訝。
“給我吧,我想幫你拎。”蕭溟寒執著的堅持著。蘇祈粲猶豫的遞過水瓶,蕭溟寒很輕鬆的大步走著。蘇祈粲快步跟在他身後。
“我突然想到,我今天馬上要回家,為什麼還要打水呢?”快到宿舍門口時,蘇祈粲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路,他突然覺得滑稽。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溟寒將水瓶遞給他,“剛好,我今天也要回家。周末麼。我陪你一起走吧。”他簡短的說,“你今天晚上可以晚點回家麼?”
“我幾點回家都沒事。”蘇祈粲心中有麻木的鈍痛感,我幾點回家有人會關心麼?“倒是你,晚點沒關係?”他反問。
“絕對沒有問題的。”蕭溟寒朝蘇祈粲溫柔一笑,“晚飯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