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似乎認清了自己逾越過甚,之後彥突然就安分起來。除例行替祝均把脈調養外加用膳,餘下時日幾乎都與他避著走。至於祝均,他向來心思細致,待發現彥不願與他獨處,也由得他去,若非必要,更安靜地待在房中,就連書房也不太常去了。
這一來一往,彥就又恢複往常生活,鎮日地窩在書房裏消磨時間了。
要說這些天平靜,還真這樣沒錯,那敏少自煙月閣一晚後似是在彥身上尋夠了樂子,竟也不再前來生事。至於前幾日那經常來東衝西闖而來的劉生,這幾日也像消失了一樣不再出現。如此意外,彥有天都忍不住問王伯——
“許久未見差爺上門,官府這是抓到欽犯了?”
“可不是,”王伯正替這兩位公子布菜,“前幾日我那婆娘出去采買時,聽汪家鋪的掌櫃說,終於給逮到了一個要犯,那日壓進衙門,好多人都見著了,據說那犯人竟是個耄耋老嫗,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個老嫗?”
彥聞言吃驚異常,他瞟了眼祝均道,“不說是個功夫了得的亡命之徒?怎就成了老嫗?也不知那些差爺憑的什麼證據抓人。”
祝均本安靜聽著王伯講這幾日外頭的動靜,在彥疑問時才出口說,“功力深厚者自然愈老彌堅,要說是個老嫗也奇怪。”
“這麼講也對啊。”彥對祝均的話表示讚同,“畢竟也是獵殺了真龍天子,若隻是尋常之輩又怎會有這能耐。”
祝均一口飯還沒咽下,這會兒差點又吐出來。
“彥公子,彥小王子,謹言慎行啊。”
一旁王伯也是焦急,“什麼獵殺不獵殺的,今上隻受了輕傷並無大礙,我的好公子可別再亂說了,當心隔牆有耳。”
“我省得。”彥朝嘿嘿一笑,瞧著對麵祝均一副有花有說不出的憋悶表情,權當添了道菜色。
飯吃一半,這許久未被人造訪的質子府終於來了個客人。巧得很,也挺走運,因為來人就是前幾日未見得主人的李公子。這李公子向來為人地道,做客不忘伴手禮,竟拎來了兩壇子佳釀。
“春香樓的芳春酒!李兄實乃吾知己!”
彥一看來人已兩眼發光,連禮儀也不顧,直奔著李公子——手裏的那倆酒壇子去了。
李公子溫和一笑,擋了彥伸來的手,轉身將酒壇交予王伯
“彥兄這是何待客之道?”
“李兄不過閑暇來探我就捎來兩壇春香樓那一年才開封十壇的芳春酒,彥若隻以客相待,實在有辱李兄情誼,所以也不假這虛禮,李兄便將此當成自家罷。”
“彥兄胡說八道的功力竟已出神入化,在下也是佩服得緊。”李公子反駁一聲,隨他進了屋。正想尋處坐下,就見屋裏還有他人。
祝均吃了半飽,本想回屋避讓,但在見到來人時,卻又重新拾起了竹筷。
李公子見到祝均一愣,很快就知這便是那日與彥在屋內切磋之人。心下暗歎彥竟將此人留府甚久,怕是交情甚厚,他麵上不顯,規規矩矩行了禮,那祝均也回了禮。彥無所覺,叫王伯添了副碗筷,就與李公子坐下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