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不停流出眼淚的左眼,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奇怪地問,這啥啊?
他傲然一笑,說:“鳥啊。”
“胡說,我這樣的才是鳥。”
“你不是,”二十四果斷堅決,“你是人。”
我又握緊了我的拳頭。
他問我:“你有羽毛嗎?”
我說有,並且輕輕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羽毛示意他看。
他一把按住我,緊接著把我的羽毛掀至胸口,冰涼的空氣突如其來,讓我渾身一個哆嗦。
緊接著是疼痛,潮水一般湧上來讓我眼前發黑,幾乎死掉。我張開嘴,企圖發出什麼尖利的聲音,然而什麼都沒有出來。
恍惚中我感覺被他一把提了起來。他使勁晃我,我不得不從疼痛裏分散出一點意識來阻止他——一拳打在他的臉頰上,不過沒什麼力道——,他果然停下來。
“你有什麼感覺?”
“疼。”
二十四放開我:“也就是你的羽毛被拔了?”
廢話,我側躺在地上拚命揉自己的肚子胸口。
“下次會長什麼樣的出來?藍色的?”
我停下手,翻身讓自己仰躺。我沒有羽毛,也不會飛。月光照到地上,有些泛冷的感覺,讓我想到了剛才的夢。
最終我在二十四的幫助下,認清了事實——我覺得我該謝謝他,他救了夢裏的我,又幫助了現實中的我,但是他總能讓我失去冷靜這個好東西。
“好吧,我曾經是隻鳥。”我重新向二十四說明,“所以我知道鳥長什麼樣。”
“嗯,我接受這個解釋。”二十四說,“那你說,它哪裏不是?”
“它有羽毛嗎?”
二十四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搖頭。
“它會飛嗎?”
二十四拿著那根鏈子晃了晃,又搖頭。
“它會嘰嘰喳喳叫嗎?”
二十四用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那玩意,還是搖頭。
我輕蔑一笑:“你能說出它是什麼品種嗎。”
二十四張了張嘴,沒出聲。
“它連翅膀都張不開,腳爪也不見了,連根羽毛都沒有,眼珠子還是透明的,全身上下一個顏色不說,還是扁的!這玩意你居然說它是鳥!?”
“它…的樣子是鳥。”
“但它不是鳥。”我異常冷靜,覺得自己充滿了智慧的氣息。
“你也不是。”二十四深深地被我感染了,也異常冷靜地回答了我。
“但我曾經是,它一直不是。”
“你現在不是了。”
我又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這次我一覺睡到了天亮。
二十四和我說早上好,我點頭。
“你也得回答我。”
“回答你早上好?”
“對。”
“早上好。”我說,“但是為什麼呀。”
“這是禮貌,你一隻鳥懂個屁啊,我這是為你好。”
“我曾經是鳥,現在不是了。”我一臉正經,“我現在是人。”
“所以我在教你啊。”
下午二十四正在教我數字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來。
然後那個白衣服的人就走了進來。
“他叫白大褂。”二十四湊到我身邊說。
“看來你們相處的很愉快。”他笑了笑,然後說,“到放風時間了,跟我出去吧。”
“白大褂智商不高。”我鎮定自若,“他居然說我們相處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