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枕是展家的家藏之寶,價值連城,褚遂也曾經見過的。聽說‘玉’枕被飛錐打碎,心中不禁駭然。他倒不隻是因為可惜這件稀世之珍,而是驚奇於那人的功力。要知這‘玉’枕乃是一塊一尺多長、五寸多厚的寶‘玉’。比金還堅,比鐵還硬,尋常刀劍,決計不能毀傷。這人隻用一柄小小的飛錐,便能將整塊寶‘玉’打碎,而且餘力未盡,還能‘插’到展元修的‘床’上,這人的功力也就可想而知,至少也是不在展元修之下了。
梵溟軒接著說道:「我爹爹喝道:‘哪條線上的朋友?請恕展某不能出迎。你要傷害展某,請光明正大的進來較量吧,偷施暗算,算得什麼好漢?’
那人哈哈笑道:‘我這柄飛錐,不過投石問路而已,就嚇倒了你麼?怎麼,你不敢出來呀?’」
「話猶未了,隻聽得‘啷’的一聲,聽得出那人是用什麼兵器磕飛了一件暗器。原來我的媽媽也己經趕到了。」
「我不敢離開爹爹,從窗口望出去,隻見我媽已拔出寶劍,指著那個人道:‘展元修是我丈夫,他有病不能起‘床’,你與他有什麼梁子,我代他接’」
「那人年約四十開外,濃眉大眼,相貌粗豪。左手拿著一柄月牙鉤,右手舉著一麵鐵牌。」
「我媽以為這粗豪漢子是爹爹的仇家,不料這漢子哈哈大笑,接聲便道:‘王燕羽,你不認得我,我還認得你我要找的本來是你你丈夫既然有病,我先殺了你,再殺你的丈夫’他能說出我媽閨中名字,顯然是個熟人。」
「我媽卻不認識他,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有點詫異。當下暫緩,出手,問他道:‘你是何人?幾時和我結的冤仇?你要殺我也還罷了,何以還要殺我有病的丈夫?’」
「那人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說道:‘豈隻要殺你丈夫,你一家三口,今晚我定要斬草除根,嘿,嘿,可惜你隻生了一個孩子,隻是殺你一家三口,還未足消我心頭之恨’」
「我媽聽他說得這樣狠毒,不由得心頭火走,也就不再問他來曆,立即便和他動手。這人的武功非常之強,那柄月牙鉤使將開來,就似一條滿空‘亂’舞的銀蛇,鉤上的月牙便似毒蛇吐信。另一麵鐵牌也舞得呼呼風響,擋在前身,當作盾牌。」
「隻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劍刺到他的身前,都被他這麵鐵牌擋住。兩人越鬥越緊,**青鋼劍也化成了一道銀虹,與那人的月牙鉤盤旋攻拒,漸漸將兩人的身形都分不大清楚了。我武藝低微,也看不出是誰強誰弱。」褚遂聽到這裏,忽地打了一個寒噤,唰的一下,臉‘色’變得灰白,疊聲說道:「奇怪,奇怪」心裏想道:「這人是使月牙鉤和‘混’元牌的。咦,難道竟是三十年前那重公案,冤冤相報不成?但當年王燕羽趕盡殺絕,卻怎的還留下這個人來,…」
梵溟軒道:「褚公公,你怎麼啦?」褚遂道:「沒什麼、我正在琢磨這人是誰?你說下去吧。」
梵溟軒接下去說道:「我不敢離開爹爹,又想出去幫我媽媽,正在著急。爹爹忽地咬破中指,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坐了起來,說道:「溟軒,你背我出去」我見爹爹那個模樣,嚇得慌了,正審遲疑,窗外又傳來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媽和那人鬥得更‘激’烈了。
爹厲聲說道:‘你忍心看你媽死於賊人之手嗎?快背我出去’我沒法,隻好背起爹爹,走出院子。」
褚遂歎口氣道:「你爹爹是施展邪派中的天廢解體大法,提起‘精’神,強運玄功,要和仇人拚命的。天魔解體大法最為消耗元氣,但也厲害無比。嗯,你爹爹雖然半身不遂,內功還在,與你媽聯手,也打不過那個人嗎?」
梵溟軒道:「我剛剛走出院子,爹爹叫道:‘溟軒的媽,你退下。讓我來接這位朋友的高招’爹爹雖然殘廢,豪氣還是絲毫未減,對方隻是一人,他不願與媽聯手。
媽媽正鬥到緊處,分不出心神說話。但她卻不肯退下。那人哈哈笑道:‘好呀,你們一家三口,全都上吧省得我一個個動手’話雖如此,他笑聲微顫,顯然已是有點心慌。
就在此時,隻聽得「嗤」的一聲,但見青光一閃,媽媽一劍刺中那人‘胸’膛。我不禁又驚又喜,歡呼起來。
媽一劍刺去,隨著喝道:‘未曾見過你這麼狠毒的人,我與你何冤何仇,你要殺我全家?我倒要看你的心是紅是黑?**話還未說完,我也正在歡呼,忽聽得聲如裂帛,那人一個轉身,上半身衣裳己經解開,原來媽這一劍,不過挑破他的衣裳,還未曾傷著他,他趁勢把上衣掙破了。
就在這時,我媽似乎突然受了什麼驚嚇,呆若木‘雞’,第二劍刺到中途,竟是倏然停下,劍尖指著那人道:‘你,你是――’我隨著看過去,隻見那人的貼身汗衣上繡著一頭老虎,張牙舞爪,神態如生」
褚遂聽到這裏,「啊呀」一聲叫了出來,喃喃說道:「一隻老虎,一隻老虎」麵‘色’更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