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自《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焦裕祿》
第四節 徐俊雅: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
我和焦裕祿同誌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們一起談工作,談學習,談國事,談家務,生活過得美滿幸福。時間雖然過去三十八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和感人事跡,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身影就浮現在我的眼前,他的話語就回響在我的耳邊。
在我的記憶裏,老焦最突出的特點是,始終堅持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為了廣大人民的利益,黨叫幹啥就幹啥,幹一行愛一行,幹一行鑽一行。無論幹什麼工作就非幹出個名堂不可。
他在尉氏搞農村工作時,組織上調他到洛陽礦山機器廠,他服從了。在工業戰線上幹了九年,不僅學會生產管理,還學會了車、鉗、刨、銑等技術。後來為加強農業生產,黨組織調他重返尉氏,他無條件服從。到尉氏不久又調他去生活和工作條件最艱苦的蘭考,他還是無條件服從。每一次調動,他都是這樣,從沒有半句怨言,從不講價錢。他常說:“隻要是黨和人民的需要,叫幹啥就幹啥,這是共產黨員應該做到的。”
1953年,焦裕祿被選派參加籌建我國第一個五年計劃的重點工程洛陽礦山機器廠,記得剛到工業戰線上時,那困難才大呢!舊社會裏,他隻念過四年書,參加工作後一直從事農村工作,從沒有見過機器、圖紙,模具更是看不懂。當時有人就說:“看,拉牛尾巴的人也來學工業!”當時我也很發愁,這可怎麼辦呢?老焦卻不怕,他說:“不會就學,不懂就問,我看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後來廠裏派我們到大連起重機廠實習,他更抓緊分分秒秒的時間,虛心求教,將學到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結合起來。他學習機械加工,實習車間主任,我學統計。他每天早上班,晚下班,整天和工人在一起勞動。常常幫工人遞工具,擦機器。工人身上有多少油,他身上也有多少油。為了弄懂弄通一個問題,他一次又一次向老工人求教。有時候星期天還把老師傅請回家,問這問那。後來又慢慢學會了看圖紙,車床、刨床、鑽床的活兒都能幹。老焦和工人一起生產,善於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作的計劃非常符合實際。他還多次在《起重機廠報》上發表文章,提出許多具有獨特見解的建議,深受廠領導和工人的好評。
學習期滿返回洛陽後,老焦擔任了礦山機器廠一金工車間主任,他深入車間,和工人一起設計,安裝機器,哪裏有問題,哪裏就有他的身影。廠裏全麵投入生產後,他擔任生產調度科長。經常吃住在工廠,把工作手冊、生產任務、設備條件、勞動力量的情況都裝在兜裏,工人的思想情況、家庭狀況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指揮起來得心應手。他在工業戰線整整幹了九年,非常熟悉地掌握了全廠生產情況。他一到車間,憑聽覺就能聽出機器有沒有毛病。
1962年正是國家三年困難時期,為加強農村工作,黨組織決定讓他重返農業戰線,任中共尉氏縣委書記處書記。老焦愉快地接受了,高高興興來到尉氏。剛到尉氏半年後的一天,老焦突然對我說:“咱們還得走哇!”
“上哪?”我吃驚地問道。
他說:“去蘭考。”
“我還以為是啥好地方咧,看你高興的那個樣。”
“蘭考離這兒並不遠,從開封坐火車一個小時就到了。”他說得輕巧,我可舍不得離開尉氏,這裏是娘家,吃住方便,孩子有人看,衣服有人做,有點啥事幫忙的也多。我雖然沒有去過蘭考,可那裏的情況也聽說不少,有人說那是個最窮的地方,遍地是沙丘、鹽堿,種啥莊稼都不成,就要飯的多。老焦說:“黨叫我去蘭考,就是蘭考人民需要我。越是困難的地方越要去,那才是好同誌。”
到蘭考後,他經常下鄉,力爭掌握第一手材料,就連幫我們搬家的空兒都沒有。我看他天天那麼忙,知道他身體還有病,怕他吃不好,休息不好。一個月後,我也隻好調到了蘭考。
蘭考真像別人說的那樣,白天我們剛剛搬來,晚上桌子就落滿了沙土,爬上牆壁的鹽堿足有半人高。外出要飯的成群結隊,火車一天到晚拉不完的災民。我真後悔,這一次不該隨他來。可他從下邊一回家就給我講:“俊雅,你別光看蘭考這不好,那不好。你還不知道蘭考是大有作為的地方呢!我在下邊轉了一圈,發現蘭考有‘三大寶’:花生、泡桐和大棗。隻要把這三寶發展起來,蘭考很快就能變富。”
為盡快改變蘭考麵貌,讓蘭考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老焦下決心摸清風沙、鹽堿、內澇這“三害”的來龍去脈。他組織調查隊,經常下鄉,十天半月不回家一趟。一回來,不是寫調查報告,就是寫總結。半夜半夜地寫呀,看呀,我心想,老焦呀,你可比在工廠更忙,更累了。
我們剛搬到蘭考時,全家都住在縣委院裏,有不少領導的家屬也住在那裏。院裏孩子多,他們常常叫著鬧著滿院奔跑,有時鬧到辦公室打架,有的隨地撒尿,影響工作。老焦提出,縣委機關一律不準住家屬。縣委決定,家屬全部搬出。當時我不想搬,我想才安穩下來,又得搬家,窮折騰。幹部住在機關上班近,回家照看小孩,打開水,到食堂買飯都很方便。老焦看出了問題對我說:“為了機關工作,咱們先搬家,我是書記,得帶頭。”
第二天我們冒著小雨搬出來了。我們搬出後,其他同誌也一個個搬出了機關。平時老焦很隨和,家中的事他都能依著我。像這些有影響的事,他絲毫不含糊,說啥我也得聽他的。他常跟我說:“咱作為一個領導,要處處以身作則,不能特殊,要完完全全按照黨的政策辦事。全縣人民的眼睛都瞧著咱,咱可不能帶頭違反。”
——選自《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焦裕祿》
第五節 焦守雲:永久的懷念
淡淡的晨霧,霏霏的細雨,蔥綠的鬆柏,潔白的墓碑。一切都是那樣高潔,神聖,靜譴,美好。
爸爸,我們來了,一家三代,二十幾口,肅立在您的墓前。您身邊的草木綠了又黃,黃了又綠。我們一次次來到您的墓前,灑下思念的淚水,播下誓言的種子。忘不了您離開我們後的第一個清明節。那天,天一樣下著雨。媽媽把著我們的小手為您掃墓,她失神的眼睛裏分明含著淚,剛滿四歲的躍進稚聲地問媽媽:“別人的爸爸都在家裏,我的爸爸怎麼在這兒啊?”媽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把臉緊緊貼在潔白的大理石墓碑上,她淌著淚水呼喚著您的名字,然後把我們姐弟幾個緊緊摟抱在一起,喃喃地說:“你,放心地去吧……”
那年,媽媽才三十三歲。
風風雨雨中,我們和門前的泡桐樹一起長大了。站在您墓前的三雙兒女,齊刷刷六個共產黨員。我們的身上流淌著您熾熱的血液,我們的心中生長著您執著的信仰。
爸爸,您可知道,1966年,穆青、馮健、周原的一篇大通訊《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使山河為之動容,您的精神照亮了一代人的心。然而一個時期,我們困惑了,您終生堅定不移的信念過時了嗎?您留下的精神財富比不上一個萬元戶嗎……記得那是八十年代初的一天,一位鬢發斑白的老同誌從北京出差到河南,他專程來到蘭考,徒步走了好久,才找到我們的家。啊,他是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著名播音員齊越。爸爸,是他曾經用獨具魅力的聲音將您的事跡傳遍祖國的山山水水。年過花甲的齊越同誌含著熱淚對媽媽說:“焦裕祿精神是中華民族的偉大精神,有人民在,焦裕祿精神就會永存”
爸爸,您想到了嗎?九十年代,您的形象活生生地出現在銀幕上,人們重新呼喚著您的名字。曆史證明了您精神的不朽。
爸爸,今天是您去世二十八周年的祭日,我們帶來了多少人的哀思啊!在南京的電影《焦裕祿》首映式上,我站在台上,看到台下那一雙雙淚眼,我向所有在場的觀眾們深深地鞠了個躬。在上海,我看到影院裏清一色的灰白發,您的同齡人。他們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來看您的影片,我的心被震撼了,我真想對著他們喊一聲:“爸爸。”在北大,熱血沸騰的大學生們把巴掌拍得震天響。他們說,您是真正的共產黨員。在山東老家,人民傾城出動,扶老攜幼,上萬人自發地組成歡迎隊伍。爸,他們是在迎接您啊!
今年二月九日,初春的風剛剛吹過大地,江澤民同誌來到了蘭考。爸爸,總書記來看您了。他為您獻了花圈,在您的墓前深深地三鞠躬。沉默良久,他神情莊重地對在場的幹部群眾說:“我們各級領導幹部學習焦裕祿同誌,就要像他那樣廉潔自律、克已奉公。既然居官在位,就要兢兢業業地為人民辦實事。是‘菩薩’就要顯靈,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
爸爸,時代變遷,風雲變幻。然而,似水流年淡化不了您在我們心中的記憶,風風雨雨抹不掉您對我們沉甸甸的囑托。我們從您那裏繼承了樸實、勤懇,正直、善良。我們中間有優秀共產黨員,有全國三八紅旗手,有的在部隊立過戰功,有的被譽為“人民的公仆”。
爸爸,我告訴您,今日蘭考不再風沙肆虐,鹽堿遍野,它已擺脫了貧困正大步走向富庶。媽媽身體還好,咱焦家又添了一代新人。
爸爸,您工作太累了,沒有好好休息過。您去時太匆忙,帶走太多的心事。如今,春歸大地。細雨過後,您墓前的迎春花開了,金燦燦的。爸爸,您的心該放下了,您閉上眼睛,歇息吧。
——選自《難以忘卻的懷念——焦裕祿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