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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七點,秦風飯店三樓。
雖然是訂婚宴,但兩家父母早早地就過來了,也包括一眾的親朋好友,他們爭相說著恭喜,說著祝福的話語,是絲毫沒有想過這訂婚宴根本就不是為了訂婚準備的。
我到了,但是他還沒有到。
也不著急,而是將自己帶的東西檢查了下。正在檢查的時候,男方家的母親走了過來,是一五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我們之前見過,對我非常和善,且每次都會給我買很多的禮物。
可一想到她的親生兒子其實已經在那一場車禍中死去,我心裏就有些感慨。
她卻拉著我的手,歡歡喜喜瞧我,“阿芙真是越發水靈漂亮了,我們家兒子能夠娶到你,絕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就衝著她笑了笑。
倘若沒有車禍的事情,我倒可以毫無顧忌地回一句“是的”。
我琢磨這事的時候,她又繼續往下說,“我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和我的兒媳婦說說話。”
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吧。雖然訂婚不是結婚,但按照中國人的傳統,從訂婚之後,也大致上可以決定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的話,那單獨聊聊就不是過分的要求。我點了點頭,她就把帶了出去,帶到了消防通道的那邊,自從有了電梯,這地方平素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
這地方沒有空調,窗戶裏又灌著寒風。
她見我微微往上聳了聳肩,就往上揚了揚唇角,“我是真沒有想到,十殿閻羅投胎做了人,竟然會那麼弱,竟然怕冷?”
嘲諷戲謔!
“你是誰?”我皺了皺眉,其實不用細問,答案什麼的,我是已經有的。除掉那隻因為記恨我而想著報複的厲鬼,又能是誰呢?
我很快就被證實,這一猜想沒有錯。
因為,他竟然當著我的麵,如同脫衣服一般,將女人的皮從自己的身上剝離而出,最後出現的是一隻青麵獠牙,麵目可憎的厲鬼。渾身上下都是受刑之後的結痂,一塊連著一塊,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
雖然麵目可憎,但我卻是異常平靜地看著他,臉上波瀾不驚,並無半點變化。
我在阿鼻地獄呆了數千年,所見厲鬼,大多便是這副模樣。
它們猙獰恐怖,也因為日日受刑的關係,所以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有時候還沒有結痂便再添新傷。
“是你呀。”等他把人皮完全褪去之後,我就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個。話語輕柔,仿佛是在接待多年未見麵的老朋友一般。
我這安之若素的態度,倒讓他微微皺眉,添了一抹奇怪。
我便又問他,“你明明就可以附身在陳良的身上,借屍還魂,一樣可以求得機會和我單獨相處,何必再殺一人,還剖下她的人皮套在自己身上呢?”
多此一舉嘛。
他皺了皺眉,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依附在陳良的身上?難道我這套把戲,瞞不過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