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京城,還是日本的《順天時報》還是天津《北洋畫報》間或是廣東的《僑報》無不用大版的篇幅刊載婉容的各種生活照片,一時全國上下,都有瘋狂的婉容的追隨者。
文繡原本有每天看報的習慣,最終受不了婉容極度張揚,而將每份送來的報紙閑擱一邊,最後竟吩咐,報紙不必再送到長春宮了。
不論在紫禁城的城內城外,婉容都是那麼地奪目,與皇上一樣令人矚目。而同樣身皇上的女人的文繡心裏對婉容的不滿以及對皇上不寵幸、不召見的忿恨全部聚集到了婉容的身上了。
“如果不是皇上,我才不與她合影。您看每一張她美的臭樣子。”淑妃拿起與婉容的合影,心裏極度鄙視。說著手拿著剪刀將婉容的照片一點點剪掉了。用手緊緊抓住這些碎片,狠狠地扔進了火爐裏。似乎這樣做,淑妃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隻要您與我合影,我就做鬼臉,讓您的照片也不精彩。”淑妃不喜歡照相,無奈皇上吩咐著,沒有辦法。
一肚子怨氣的文繡來到禦花園。身為皇妃的她鬱悶極至,幾個女侍也是沒精打彩的樣子。
遠遠地看見婉容拿著照相機給她身邊的侍女與太監拍照。
“怎麼這麼快,她就有這樣高級的洋玩意了?”淑妃心情不悅地走近。
“皇後,今天有什麼事情讓皇後這樣樂著?”淑妃行了行宮庭見麵禮盡量讓臉龐堆滿笑臉。
“美國公使夫人送給我的照相機。”婉容說著,一臉的興奮,“我也給您照一張。”
沒有等婉容的相機對準她,文繡就敢緊閃到了一邊。
“聽說,照相,會把人的靈魂攝走的。所以照相機就是一個帶走人魂的怪物。我看皇後盡量少用,不然一生會有惡運伴隨著的。”淑妃很得意地說著,因為說照相照多的會帶來厄運,宮裏多有傳說,這些婉容也是知道的。
“淑妃是說清朝的皇後,還是說清朝。我看您是吃清朝的飯,可卻巴不得我們都有厄運。您存心何在?不過長得醜陋的人,照了相,鬼都會被嚇走。您應該記得前二個月我與您合照的幾張照片,登在各大的報紙上,就有人說皇上的妃子一看就不正常,照起相來就像丟了魂似的。這可不是我說的,是百姓說的。”婉容故意對文繡挑逗的說道。
文繡一聽,傻了眼,氣得雙眼睜得大大的。
“您,不要以為您是皇後,說到底您隻是睡在皇上的東麵,我睡在皇上的西麵而已,有本事,讓皇上休了我,您不是很向往美國的一夫一妻製嗎,您不是和皇上都很先明,您不是很討厭我嗎,您認為您漂亮,您也隻是嫁給皇上,如果不是您父親有重金賄賂一些王公大臣,您也就是一個妃子。不是幾個臭錢,您得意起來嗎?”淑妃毫不示弱,用極快語速說著。
婉容沒有想到以前的文繡隻是一個不敢言語的妃子,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大眾麵前這樣張狂地回擊自己。
“我請問的是,您睡在皇上身邊過的嘛?”婉容也生氣了起來,這一句話卻惹得太監和侍女哄堂大笑起來。
文繡略略一震,心裏暗想,“是的,身為皇上的妃子,一年來卻從沒有伺候過皇上,不要說與皇上同床,連平時說話,皇上起先是懶得搭理的,而如今是根本不想見到她。”
文繡想著,一時無語,自知自己是鬥不過婉容的,無奈地朝皇後行了行禮,默默地告退了。
身後,是令她狼狽的嘲弄聲。她忍住,不得不忍。她想,其實她與皇後根本沒有什麼大的矛盾,唯一的就是自己總是受到皇上的冷落。受到皇上的冷落其實不能隻怪皇後,但是不知為什麼一切的恨都暗的明的都發泄到皇後身上了。她想她以後一定要寬宏大量,不能去爭一些無謂的爭吵。
“文繡,你願意當我的好朋友嗎?”婉容跑過去牽著文繡的手說道。
誰知文繡卻讓她不由地回轉過身子,冷冷地看著皇後,那目光,冰冷、怨恨而又凶殺。文繡重重地朝地上吞了一口痰。
婉容從來沒有受到過委屈,文繡的冷淡讓她覺得很難過。
忽然她心中想到一個辦法,如果犧牲自己的名聲,可以讓文繡解脫,那麼,她一定會做。
婉容想著走到養心殿。身後的一幫太監和女侍緊緊地唯唯喏喏地跟隨著。
“皇上,皇上!”她偽裝出嬌氣的聲音和憤怒的神情對皇上說道。
皇上看到異常生氣的皇後,圓圓的鏡片折射一片迷朦。
婉容跑到皇上的麵前,皇上放下手中線裝書。
“是不是自行車爆胎了,您沒折了。是望遠鏡看不真切了。還是您想試試真的手槍?”皇上的話輕盈地傳過來。
“哇!”婉容因怕自己演的不像,想起文繡的苦,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