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賀淡然一笑,滕宣與段連城的關係太過敏感,任何人隻要輕輕別有用心地提一句,紀舒寧就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了尖利的刺。
紀舒寧轉身,在滕宣與滕賀的麵前,挺直背脊離開。
“阿寧——”滕宣冷厲地瞪了滕賀一眼,去追。
紀舒寧走得很急,好似落荒而逃的狼狽,滕宣扯住她的手腕,被她用力甩開,滕宣再去扯,這次,他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她冰涼的宮牆上,“你跑什麼?”
紀舒寧抿著唇,模樣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心潮卻起伏得厲害。
滕宣薄唇輕勾,黑眸閃過不易察覺的陰涼,“阿寧,你們剛才,說什麼了?”
紀舒寧不開口,滕宣抬起她的下巴,語氣加深了幾分陰冷,“我在問你話——”
“你說不說?”
紀舒寧別開眼,一直蔓延到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了宮廷之中的兩人,遠處琉璃宮燈飄散過來的淡淡火光打在紀舒寧的側臉上,淡漠而疏離。
“你不說,我今夜就在這兒要了你。”滕宣冷冷威脅,他心裏隻怕滕賀對她說了什麼損他的話,讓紀舒寧放在了心上。
心裏越是在乎,便越是膽戰心驚,不敢有任何差池,隻怕那人,會不信他,會再次逃離他。
“阿寧,你以為我不敢麼?”他說完,當真去挑她的衣襟,紀舒寧慌亂地合攏衣襟,那淡淡的火光下,她透明的耳根像薄翼一般,滕宣連她耳根上淡淡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滕宣心裏一蕩,情愫陡升,嗓音低啞,“阿寧……”
他從威脅她,到徹底被她迷惑,他現在,真恨不得就在這兒要了她——
“你閃遠點……”紀舒寧嘟囔著推開他,滕宣嘻嘻笑笑地往她的頸窩裏湊,慵懶道:“不閃,就要貼著你……”
“你正經點好不好……”她微惱。
“我正經的問你,你偏不回答,不就是在逼我不正經。”他邪魅在她耳邊嗬著氣道:“阿寧,你就喜歡我不正經是不?嗯?”
紀舒寧終於無語到妥協,“我們什麼也沒說。”
“可我分明看見,你們相談甚歡。”
“你眼神不好。”紀舒寧垂了一下頭,淡淡道:“我不小心,闖進了未央宮。”
滕宣身形一顫,他陡然轉過身背對著紀舒寧,身上冷漠的氣息在無限攀升,他往前走道:“宴會快散了,走吧。”
紀舒寧亦步亦趨,滕宣突然低迷的情緒,也讓她明白,滕宣一定知道敏嬪是不喜歡他的。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所厭棄,他心裏一定是難過的。
“滕宣……”紀舒寧將手指,輕輕地鑽進他微微卷曲的手掌裏,滕宣一把握住,握得很緊,他的手心,一片冰涼。
“滕宣,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壬戌月壬戌日。”
紀舒寧的腳步頓住,壬戌月壬戌日,果然是。
她身體有些發涼,這個男人,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厭惡詛咒,被自己所認為的救命恩人欺騙利用,他一生中最看重的兩個女人,都將是傷他最深的。
她更加不敢,將段連城的事兒告訴他……
“滕宣——”她定定地回握他的手,然後像八爪魚一樣抱住他,她仰著臉,目光鎮定,“滕宣,我絕不會背叛你的。”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這是她的決心和誓言。
滕宣重重地將她摟在懷裏,沉沉一笑,兩人相互摟著,離開了這長長不見盡頭的黑暗裏。
滕賀站在黑暗盡頭的頂端,在他們的身後,看著地上他們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眉目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