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曜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無奈而感傷,“阿寧,你不喜歡戰爭,難道你想看見北涼與荊梁國因為一個女人而兵戎相見?”
“借口——”她悲憤地狠狠推開他的胸膛,“你別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以為我不懂嗎?因為一個女人而導致兩國開戰?荊梁國敢嗎?北涼敢嗎?你們都不敢,你們隻是為了所謂的最高利益而犧牲無辜的人而已——”
滕宣慢慢地收緊了手指,紀舒寧冷嘲熱諷,“滕宣,你不是一向狂妄自大,視女人為無物?既然你看不起女人,為什麼要把無辜的女人牽扯進去?”
他靜靜地接受她無情的抨擊和批判,一言不發。
“你無能,就不要拿女人當借口。”她極其冷冽而殘忍地笑著,“你知道她死之前對我說了什麼話嗎?她說,她恨你,就算被打入阿鼻地獄,她也要詛咒你,詛咒你你這輩子,永遠得不到最想要的——”
“阿寧——”他終於失控地扣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再說下去。
他最想得到的,不就是她?
如果連她都得不到,那他還擁有什麼?
“滕宣,你把她送給那個殘暴的男人時,你有沒有想過我?”她揪住他的衣領,歇斯底裏地吼叫:“我為了和你在一起,傷害了最不想傷害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
滕宣伸手,將她壓在他的胸膛上,她如同一隻悲慟到了極致的小獸一般廝打怒吼著,“你這個魔鬼,魔鬼——”
他眼裏遍布烏雲,還有那深深的疼惜和無奈,他緊緊擒住她的雙肩,默不作聲。
紀舒寧顫抖地哭泣,時光漫長而過,過了許久,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她推開滕宣,,模樣反而鎮定如初。
“滕宣,是你毀了我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她仰著頭,冰冷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當我雄心萬誌為了你而回來,你卻送給我這麼一份大禮,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步步後退,受傷的神色被藏在眼裏,他冷靜說道:“我讓人去準備後事。”
紀舒寧快速地下床,她光著腳拉住滕宣的胳膊,“我說過了,不許你碰她——”
滕宣眉目一擰,“我不會碰她。”這些事,會有人去做的,而他隻不過是吩咐一聲而已。
離開那間令人窒息的屋子,離開那雙冰冷仇恨的視線,滕宣的鎮定終於土崩瓦解,他單手撐在圓柱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王爺,皇上宣召,速速前往英武殿見駕。”
滕宣張開唇,還在貪婪地呼吸著。
夏孤雁是荊梁國一品大都尉,他死在北涼宣王的手裏,荊梁國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滕宣麵容沉著,煞氣猙獰,他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隨後去了英武殿。
莊穆沉肅的英武殿,百官分列而戰,俱是垂頭保持沉默,滕賀手掌握住金鑾寶座邊上的龍頭,麵容沉靜。
荊梁國同行使臣秦椒與多位隨從立於殿下,秦椒微微垂著頭,表情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