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麵無表情,段連城施施然走到她身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紀舒寧,你認輸了嗎?隻要你做了一點傷害我的事,王爺就會以牙還牙,可是,就算我對你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王爺依舊舍不得對我下手……”
紀舒寧不動聲色,在藥架上拿了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段連城,你還記得你當初給我服用的芷桑嗎?我今天,也想讓你試試。”
她說完,捏住段連城的下巴,手一抬,那顆藥從段連城的口中滑了進去。
“這藥的滋味,你可得好好享受。”
藥剛剛下肚,段連城突然倒地不起,全身抽搐,臉色陡然蒼白,那一聲聲的痛呼之聲,讓紀舒寧冷笑不已。
一顆安神藥進了她嘴裏,也值得她這麼賣力的表演。
她無動於衷地看著,沈重回來後,看著地上痛苦呻.吟的段連城,大力把紀舒寧推開,他慌張地將段連城抱起,給她把脈。
沈重表情凝重,看樣子不像演戲。
她微微有點吃驚,一顆安神藥而已,不至於吧……
段連城痛苦之中,抓住了沈重的手,那般急切地哀求,氣若遊絲,“沈重……救我……”
香秀已經去請了滕宣過來,滕宣一早醒來不見紀舒寧,聽到她來了藥廬,也立刻趕了過來。
段連城飄渺的眸光遠遠地看見滕宣來了,掙紮得更厲害,那痛苦之色顯而易見。
“紀、紀姑娘……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對你下毒,你為何……為何要害我……”
紀舒寧覺得好笑,於是便順理成章地笑了。
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對段連城下毒,如果她是真中毒了,那也是沈重的安神藥有問題而已。
滕宣站在門邊,看著紀舒寧,陰暗深幽的目光,紀舒寧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這個男人,如果不想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到,那麼這世上,無人可以看透他。
滕宣問沈重:“怎麼回事?”
段連城在床上掙紮不斷,沈重的銀針絲毫不起作用,段連城突然用力地抓住沈重的手腕,懇求道:“沈重,救我……”
沈重看著她,她在哀求他,哀求他為她撒謊。
沈重久久沒有回答,那根銀針在他的手中,遲遲沒有落下。
這藥在段連城的體內已經有一段時日,而他之前之所以沒察覺,是因為這藥的隱蔽性太強悍,隻有毒發之時方才可見到端倪。
他最後,依舊抵不住女子眼神裏的哀求,說道:“紀姑娘,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紀舒寧錯愕不已,她冷眼旁觀,卻沒想到沈重居然……
“沈重,你是大夫,你難道看不出這是一顆安神丸嗎?你自己的藥,要是真有問題,也是你有問題。”
段連城好似終於鬆了一口氣,沈重施針,“這毒藥,是司空靳給你的吧?”
他這麼一說,就是加重了紀舒寧的嫌疑,司空靳醫術高明,毒術更是深不可測,他的毒藥,都是世間僅有,無人可解。
除了與司空靳關係複雜的她,府中還有誰拿得到屬於司空靳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