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無望地掙紮,企圖掰開滕宣的手指,“放開我,我沒病,不要把脈……”
看著沈重朝她靠近,她轉而向高保恩求救,“高公公……”
高保恩也著急,生怕紀舒寧肚子裏的孩子有差池,他低聲道:“娘娘,你還是快讓沈大夫把脈吧……”
紀舒寧瘋狂地在滕宣的手下掙紮,“我說了不要——”
麵對她的歇斯底裏,滕宣依舊強勢應對。
沈重摸上了她的脈搏,那手指靜靜地感受著脈搏之間的跳動。
半晌,沈重的麵色開始變幻莫測,風雲交換,眼也不可思議地睜大。
事已成定局,紀舒寧不再掙紮,而是將視線偏向了床內。
滕宣注視著紀舒寧哀默的臉龐,問沈重:“她怎麼了?”
沈重放開紀舒寧的手腕起身,沉默著一言不發,滕宣追問:“本王在問你話。”
沈重唇瓣動了幾下,看向紀舒寧,紀舒寧臉色微微的蒼白,然而這些日子在宮裏被養得極好,那點蒼白並沒有奪去她的美。
反而有幾分楚楚可憐的韻態。
良久,沈重啟唇道:“紀……娘娘這是……動了胎氣……”
滕宣臉色瞬變,“動了胎氣?什麼胎氣?”
“娘娘已身孕……”沈重的話落下,室內突然間可怕的沉默。
滕宣的脖子僵硬地轉動了一下,看著紀舒寧。
當初在這裏,沈重親口告訴他紀舒寧不孕,而現在也是在這裏,沈重告訴他紀舒寧有了身孕。
這個震驚讓他一時緩不過神來,他緩慢地從紀舒寧淡漠的臉上移開,問沈重:“多久了?”
他聲音裏情緒的讓人捉摸不透,。
“據脈相看來,應該有兩個月了。”
兩個月,那是她進宮的時間。
滕宣幾乎是帶著顫抖的音腔問紀舒寧:“孩子是誰的?”
紀並未有任何表情,而藏在袖子內的手早就緊張地握成了拳頭。
她眼裏的波動在滕宣看不見的地方顫動著。
滕宣掰過她的臉,蘊含著風暴,“我在問你話,孩子是誰的——”
她無懼地直視他,冷聲道:“當然是我丈夫的。”
他搖晃著她的肩膀,有些發狂,痛聲喊道:“我問你到底是誰的——”
高保恩嚇得趕緊去阻止滕宣。
“宣王殿下,娘娘身懷六甲,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你快放開娘娘……”
滕宣狂怒地揮開高保恩,“滾——”
紀舒寧也被他的神情嚇得不輕。
他梗著脖子,眼神殘暴,“我再問你一次,孩子是誰的——”
紀舒寧挺著胸,勉強壓住那絲害怕,輕嘲道:“你不會認為這個孩子是你的吧?”
說完,連她自己也覺得異常諷刺,她冉冉一聲低笑,“你放心,這個孩子,絕不是你的,他的父親是北涼的君主,是我的丈夫滕賀,不是你宣王。”
“你憑什麼認為孩子不是我的?”
“那你憑什麼認為孩子是你的?”她極其快速地反唇問道。
“你進宮之前,在這張床上發生過什麼,你難道忘了?”
仿佛是最難堪的一麵被人像剝蒜一樣的拔下來,身體被剝得遍體鱗傷,一邊流淚一邊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