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最難堪的一麵被人像剝蒜一樣的拔下來,身體被剝得遍體鱗傷,一邊流淚一邊流血。
而那血,在她的身體裏亂竄,而那淚,在她心裏彙聚成汪洋大海。
他們曾經抵死纏綿,而下了床她卻像一個貨物一樣被他送出去,她自以為能忘記他給他的傷痛,而這一刻建安才知道,這個傷疤無孔不入,充斥在她身體裏的每一部分裏。
那一刻的絕望和痛苦記得那麼鮮明,怎麼能忘記?
可她不能在滕宣麵前輸了,她不能連最後的尊嚴和希望也沒了,“你也別忘了,我進宮前可是不孕,沈重親自把的脈,你是認為沈重騙了你嗎?”
他犀利問道:“那你進宮後又何可以了?”
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他無法逼迫自己承認紀舒寧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他所有的情緒全擠在胸口,讓人窒息。
紀舒寧撇開冷清道眼,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滕宣急促的呼吸圍繞在她的身邊,她還是忍不住勾起了殘忍的笑意,“滕宣,這是緣分,命中注定我不會有你的孩子,因為……”
她湊近他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那般輕柔的聲音如同愛語呢喃,卻被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你記得你曾經對我發過得毒誓嗎?”紀舒寧的笑容那麼燦爛,燦爛之中深藏的傷痕已經裂開,在留著汩汩的鮮血。
“你說你若負我,便斷子絕孫——”
滕宣身體往後退了半步,顫抖著。
眼裏脆弱的光芒碎成了玻璃渣。
紀舒寧抿了抿唇,連她自己心裏都害怕地抖了一下。
她不想說出這麼殘忍的話,這傷害得不止是滕宣和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可為了打消滕宣對這個孩子的執念,她隻能傷人傷己。
滕的怒氣排山倒海之勢,一觸即發,紀舒寧扶著小腹,下意識地想下床遠離滕宣尋求庇護。
滕宣身子定定地站立著未動,手卻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將她壓在床緣邊的骨架上,紀舒寧的背被堅硬的木質橫木硌的生疼。
“放開我……”
“宣王殿下,您冷靜啊……”高保恩心驚膽戰。
沈重也勸道:“王爺,娘娘剛剛動了胎氣不宜再受驚嚇……”
滕宣的脖子都發出機械一般哢嚓的聲響,在紀舒寧以為他要殺死她的時候,滕宣卻驀然反常地後退。
他在隱忍他的怒氣。
隻是不想一時的衝動和憤怒再次傷害她。
他退開了身子,大力掀起了桌子,桌子四分五裂,眾人懼於他的怒氣,沉默著不敢開口,生怕加深了他的怒氣。
紀舒寧護著自己的肚子小步往門邊挪,滕宣再次拉住她。
紀舒寧又驚又怕,聽到滕宣冷得沒有一點波瀾的聲音道:“這個孩子,你不能留下。”
紀舒寧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扯著嘴角抽笑了一聲,“這是我的孩子,留不留下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