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降生——”他麵如閻羅。
紀舒寧恐慌地吞了吞口水。
滕宣這人陰毒的手段她領受過,她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要殺死她的孩子。
在她孤立無援之際,一張渾厚的大掌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離了滕宣的身邊。
落入了那熟悉的懷抱,紀舒寧安心下來,身子終於放鬆,虛脫地倚靠在滕賀的懷裏。
她緊緊地抓住滕賀的衣禁,如同找到了救贖,“滕賀……”
“沒事吧?”滕賀扣住她的腰,扶住她下滑的身子,掌心在她腰際輕柔地拍了幾下,示意她定心。
“滕賀,快帶我走,我不要再呆在這裏……”
在這裏多呆一刻,她的呼吸就渾濁了幾分。
“好,我們回宮。”
滕宣一直不信紀舒寧和滕賀有夫妻之實,即使她進宮那晚宮裏都傳滕賀寵幸了她,但滕宣不信。
那時的紀有多傷心他知道,不可能還有心情跟男人翻雲覆雨。
而滕賀更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碰傷心過度的紀舒寧。
這些日子滕賀雖然偶爾也宿在臨華樓,但滕宣再清楚不過,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而現在,紀舒寧卻用懷孕這個事實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滕宣直直看著滕賀,他突然很鄭重地問滕賀:“孩子,真的是你的?”
滕賀能感覺懂啊懷裏再次緊繃的身子。
“我女人的孩子,自然是我的。”他一笑道:“宣王在期待什麼?”
滕宣呼吸粗重,他的確是有期待。
他在期待這個孩子是他的,可這個期待的結果又是如此的殘酷。
滕賀不再多言,攔腰抱起紀舒寧離開了王府。
滕宣的身子倒退,從床沿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他背靠著床沿,失魂落魄,表情哀涼木然。
馬車緩慢行駛,沒有顛簸之感,滕賀擁住紀舒寧發抖的身子,“對不起,是我讓你受驚了……”
“滕賀,我好怕,他不會放過我的……”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紀舒寧,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或許她還敢無所顧忌地麵對滕宣,可是,她有了孩子,就有了顧忌,她不敢和滕宣對抗……
滕宣說不會讓她生下孩子時的狠戾還在眼前回蕩,如同噩夢,糾纏不休。
“有我在,不用怕……”滕賀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安心,“阿寧,相信我,有我在,他動不了你……”
紀舒寧惶恐不安,滕宣像空氣如影隨形,他的本事她再清楚不過。
她承認她是真的害怕了。
這種恐慌的情緒並沒有因為滕賀的安慰而有所減緩,夜裏睡覺得時候,紀舒寧常常一頭冷汗地醒來。
她太在乎這個孩子,因為在乎而太怕一切落空。
她甚至不敢走出臨華樓一步,她懼怕滕宣的手段,或許這已經成為了下意識的恐懼了。
滕賀沒有閑工夫欽點其她嬪妃侍寢,他每晚都在臨華樓陪著紀舒寧,紀舒寧每晚被反複的噩夢折磨。
太醫反複告訴紀舒寧要保持心情開暢,否則對胎兒極其不利,紀舒寧努力地平複自己的狂躁,企圖以其他事情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辛姑姑從文淵閣拿了許多趣聞佚書給她看,漸漸的,她沉靜下來,再加上滕宣一直沒有動作,她也就鬆懈下來,不再那麼戰戰兢兢。
滕賀見她看開了,執著她的手,閑庭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