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死死的抱住領口,驚恐的看著紀舒寧一眼,神態扭扭捏捏,臉上也布滿了可疑的紅暈,“姐姐,在這裏……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反正你裏麵還穿那麼多。”
少年身上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那都是真金子,隨便脫一件去買,那也是錢啊。
紀舒寧不由分說去扒少年的衣服,少年抵死不從,“姐姐不要拖我衣服……我們不能這樣啦……”
她都有孩子了……
紀舒寧用力一扯,“給我吧你,小樣,還想跟我較量,哼哼……”
紀舒寧將衣服甩在肩上,“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回來。”
少年愣愣地看了紀舒寧好半晌,臉色倏然更加酡紅,他、他會錯意了……
少年抬腳跟上去,有了上次紀舒寧的逃跑事件,這次,他怎麼都不相信紀舒寧,紀舒寧把他推在牆上,凶神惡煞道:“你要是穿著這樣出去被人看見,別人會說你是暴露狂,剛才那些人怎麼揍你的,你呆會就會被怎麼揍。”
少年瑟瑟的縮了縮脖子,紀舒寧邁著流氓步去了當鋪,將那件金衣當了,買了一匹馬牽回來給少年,又將一件明顯是用染料染成金色的衣服給少年。
少年一看那劣質又廉價的衣裳,死也不穿,紀舒寧涼悠悠說道:“行,那你就去死吧,省了我為你勞心勞力。”
少年於是噤了聲,乖乖穿上。
牽著馬走出小巷,正對麵是雲州刺史府,此時從朱紅的大門內,走出幾個身著官袍的男子,為首的年輕男子器宇軒昂,朱紅的官袍穿在他身上正直凜然,紀舒寧一看見那人,忙把身子縮回去躲在牆後。
容雲楓……
他怎麼會在雲州?
紀舒寧皺著眉,三年前容雲楓在朝堂惹怒媚姬,被滕賀下獄,一直到滕宣逼宮,他也還在牢中,今日這番看起來,容雲楓倒是官運享通。
她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指不定能把他給活活嚇死。
“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看見了一個熟人。”紀舒寧敷敷衍衍說了句。
少年側頭,稚氣未脫的臉龐蘊滿礦泉水一樣的純淨,“姐姐你不是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廣結善緣有利於闖蕩江湖麼?既然是熟人,那我們出去打打招呼,姐姐你也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啊。”
少年說完就要走出去。
紀舒寧忙把他扯了回來,如今物是人非,早已不是三年前,誰知道人心會變成什麼樣子,她貿然出現在容雲楓麵前,若是容雲楓有了歹心,她如何應對?
而她沒有多餘的命再去涉險。
“交朋友以後有的是機會,我還有事兒沒辦完,先在雲州留幾日,我們現在去客棧。”
雲州作為當年叛亂的始發點,遭受的浩劫史無前例,同時留下的各種隱患也一直是朝廷的一塊心病,雲州堤壩決堤,滕宣登基後,從國庫劃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開支修築雲州堤壩,然而時隔三年後,竟然有風聲傳到建安,說是朝廷不顧雲州死活,三年過去了雲州堤壩依然荒廢,滕宣聽聞這個消息,大怒,派遣容雲楓前往雲州查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