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來,小小的身體了,蘊含著那麼深的、赤。裸。裸的恨意,“滕宣,我恨你,凡人一生所要承受的痛苦你都讓我承受了,你真的,殘忍得可怕,像一個儈子手,讓我一無所有……”
她說的那麼平靜,心裏那麼痛,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滕宣去扶她,她推開,跌坐進太師椅裏。
滕宣跪在她身前,緩緩的弓下背,將臉埋在她的膝蓋上,“阿寧,我是不該,不該走錯的路我都走錯了,我受到了懲罰,失去你的這三年,我的心沒有一刻是安穩的,想起你會疼,看見燕綏會疼,凡是與你有關的都能讓我疼,你回來了,我戰戰兢兢的不敢出任何差錯,我小心翼翼的維持我們之間的和平,我卑微的不像一個帝王,不像一個男人,如此也讓你眼裏容不下我,我還要如何?”
到底要如何他們才能恢複到最初相見的那一刻,彼此什麼都沒有發生,他能搶占先機寵她愛她,讓她無所逃離,他們相愛一生,沒有痛苦和折磨。
“滕宣啊,其實經曆了這麼多,老天爺隻是在告訴我們,我們兩個人,真的不適合在一起,害人害己。”
她仰著臉,“你看看,阮夫人,滕沛和月牙,弍冬,春兒,滕賀,一個一個,因我們而死,因我們而遍體鱗傷,你還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嗎?”
滕宣仰著臉,薄薄的黑紗簾子在窗口飄來飄去,偶爾擋住了月光,屋內便陷入短暫的黑暗。
“阿寧,隻要能保全你,犧牲再多的人,我也在所不惜……”
”就算時光倒流一次,我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唯一走錯的路,就是在明知自己愛你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困住你,讓你遠走天涯,離我越來越遠……”
她聽著他深深的痛苦和迷惘,他的眼中淚光碎成了漫天的星河,與月光相映成輝,那般的清冷孤傲。
紀舒寧將目光看向了窗外,平靜地說道:“他常常說我這樣的性子,不適合誦佛念經,可是如今他不在了,沒有人會再縱容我這樣不討喜的性子,我若是常伴青燈古佛,安安靜靜的老去,然後去陪他,他那時候看見我這麼安靜,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滕宣心裏一震,“你,你想……阿寧,你瘋了不成,你別忘了你還有孩子——”,他激動地大喊,企圖以孩子讓她回心轉意。
出家,她怎麼能有出家的念頭……
她若是落發為尼,忘卻紅塵,他一人在紅塵裏兜兜轉轉,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解脫?
紀舒寧忽然淺淺地笑了起來,“是啊,我有孩子,所以滕宣你說我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殷太妃?”
像殷太妃那樣朝著權勢爬去,不計犧牲和後果,連親生兒子都能利用的狠毒女子,她若是能做到那樣,興許從一開始就不會這樣無助和迷茫的……
可她做不到啊……
她聽到滕宣說:“若是你,我拱手相讓。”
你要河山,我拱手相送,你要離去,我傾天下之力囚你。
【昨天斷網逃避雞蛋,今天膽戰心驚打開電腦一看……發現你們都好很,本來想寫死司空靳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