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你是不是瘋了?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還能這麼平靜的為她考慮,還能折磨坦蕩的維護她,就算是濫好人也不是你這麼做的——”,春兒終於動了怒氣,卻壓低了聲音。
“她苦苦哀求我,又是滕賀的女兒,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凡是與滕賀有關聯的,哪怕不是千絲萬縷,她也想盡力的保住。
她對滕賀的感情,幾乎達到了一種救贖的狀態。
“好好好,你做不到見死不救,那你自己呢?孩子沒了你就這麼瞞著,你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嗎?”,春兒往屋外走去,“不行,我現在去請個大夫給你瞧瞧……”
依照紀舒寧的性子,若要瞞著滕宣,那麼流產那****一定是一個人強撐過去的,她是一個女人,這樣硬撐著,不管身體還是心理,定然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紀舒寧伸手拉住春兒,“春兒,別去。”
“阿寧,你臉色這麼差,必須找個大夫。”
“我的身體很好,隻是失血過多而已,養幾日就會好的,既然都瞞下去了,那就繼續瞞下去。”
“你把自己身子當什麼了?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春兒口氣嚴厲,“你以為你又能瞞多久?你怎麼躲過診脈的太醫,幾個月後你肚子大不起來,又怎麼跟皇上交代?到時候皇上一樣不會放過麗華,甚至連你也會被牽連。”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紀舒寧口氣還是淡,卻隻有春兒知道她此刻心裏有多疼,“孩子本來就脆弱,太醫已經說過了成活的幾率很小,我早有心裏準備,如今他沒了,又何必再去連累更多的人,屠造殺業。”
“阿寧,你為別人考慮,別人未必顧全過你一分。”,春兒看著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皇上?難道在你的眼裏,皇上和孩子,比不上一個麗華嗎?”
紀舒寧閉著眼,滕宣以前就算再這麼對不起她,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對她好,處處將就著她,處處為她妥協,她感動卻又焦躁不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
可她沒有保住這個孩子,更無法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皇上那麼期待這個孩子,他把這個孩子當成他的長子,當成你與她唯一最珍愛的骨血,你瞞著他燕綏的事已經是對他的傷害了,現在連另一個孩子,你也這樣……阿寧,你這樣對他,真的太殘忍了,人都是底線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失望,他也會累也會倦的……”
“我也累了倦了,若是他也如此,我們就不用再這麼糾纏下去,誰也不用這麼痛苦了。”
“那燕綏怎麼辦?你難道真的要讓他一輩子都不能開口叫一聲自己的父親?”
紀舒寧沉默著,她的疲憊顯而易見,春兒有些不忍,“你總是這樣,不為自己打算,總該想想孩子啊……”
紀舒寧揉了揉眉心,“你好不容易能進宮來一趟,我們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說說的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