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世家的反擊
河東安邑，衛府中庭會客大堂裏，河東平陽兩郡十幾家較大的世族豪強的家主都到了。衛家家主衛韞首先開口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想必最近河東平陽兩地發生的事情，也都知道了，都說說吧，該怎麼處置這個張濟。”
雖然張濟已經掌控了兩地全部的兵馬，但是衛韞仍然沒有把張濟當回事，一開口就定下了調子，怎麼處置張濟。河東衛氏，那是全天下都數得著的頂尖世族。自大將軍衛青以來，傳承三百多年。雖然自衛韞做了家主之後，衛家行事低調，名望似乎也沒有楊袁等幾家那麼高，但是衛家的勢力卻是暗暗擴張。河東平陽兩郡一共一千六百多萬畝田地，衛家獨占兩成。衛家家主說話做事，向來也都是以河東平陽兩地的主人自居，說處置張濟，那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朝中和地方上願意為衛家說話辦事的，比比皆是。
“文瑞兄說的是，張濟若是像董卓那般，老老實實在做他的太守，也就罷了，我們在座的各位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但是他的手伸的太長了，現在必須給他砍掉，也該讓他長長記性，懂點規矩了。讓朝裏的人上幾道奏疏，先免了張濟河東太守的職務，如果他還執迷不悟，找個由頭殺掉就是。這等賤民也敢在我們世族頭上撒潑，那是找死！”說話的是聞喜裴家家主，裴秀。聞喜裴氏，河東僅次於衛氏的第二大家族。
衛家裴家都發了話，周圍在座的十幾家世族豪強的家主也都紛紛稱是，皆道要嚴厲懲罰張濟這個西涼武夫。
“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就讓人上奏疏，免了張濟河東平陽兩郡太守之職。不過眼下也不能讓他繼續這麼鬧下去，得讓人去敲打敲打他。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汾涷一帶的世族沒有家教，看不住地麵了。”衛韞淡淡道。
“是該敲打敲打他了，再讓他這麼鬧下去，就算取了免了張濟的官，別人也會看輕了咱們。明兒個我就讓裴嚴去太守府敲打敲打他。”
“裴嚴，他不是裴家外宅大管家？子桓兄是不是太高看張濟了？他不過一個北地良家子而已，隨便找個管家去教訓他幾句，警告一下就是了。”旁邊一個青衫中年儒生皺眉道。
“還是讓裴嚴去吧！這個張濟雖然沒什麼底蘊，但是膽子可不小，前幾天在解縣連我衛家派到那裏的管事都敢打殺。一般人恐怕還鎮不住他。”衛韞似乎不在乎什麼家醜，淡淡說道。
“什麼？！他連衛家的人都敢殺！簡直是不知死活！這個張濟一定要處死！區區庶民，不要以為買個官做了太守，就能到我們世家頭上動土！”周圍十幾個家主齊齊震驚，這張濟是瘋了還是傻了，這簡直是自取死路。
“一個將死之人，不必和他計較太多，還是按照剛才商量的辦吧，不能拖了。”
周圍眾人商定了意見，也都紛紛告辭出門。
安邑，河東太守府。張濟臉色鐵青的在上首，一言不發。大堂左首坐著一個灰衣中年人，背後七八個家將垂手而立。灰衣中年雖是管家打扮，卻透出一股淡淡的書卷氣，不過說話做事卻帶著骨子裏透出的傲氣和不屑。
“張太守，張成胡車兒二人屠戮河東平陽兩郡官吏百姓，這是極其野蠻的禽獸行徑，必須處死！也好給兩郡百姓一個交代！”裴嚴飲了一口茶，說話雖然慢條斯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透出一股血腥，“而且，張太守到我河東已有一年之久，卻始終未去裴衛幾家拜訪，這有失禮數啊！莫非西涼之民都不知聖人教化？”
張濟臉色雖然難看之極，卻始終未發一言，他清楚的記得當初來河東之前段公叮囑。以太尉段穎的赫赫戰功，如此高的名望，都扛不住這些世族豪強的打壓，更何況自己呢？張成去了平陽整頓軍務，胡車兒留在河東輔助張濟，就在旁邊立著，聞言暴怒，雙目噴火。
張濟還未說話，右側坐著的賈詡卻先開口了。
“裴嚴，你不過一介草民，竟敢在太守大人麵前妄論他人生死，看你地位卑賤，人微言輕，不予追究，你可以滾了！再敢出言不遜，必當嚴懲！”
裴嚴一聽直接一哆嗦！隨即氣得火冒三丈。裴嚴何許人，那是聞喜裴家堂堂外門大管家。裴家雖然不如衛氏龐大，但也是僅次於衛氏的豪門世族。自己外門大管家的身份也向來受人尊重，便是前任太守董卓在河東時，也要對自己恭恭敬敬，禮讓三分。裴嚴何時受過這等侮辱！旁邊張濟也是嚇的大驚失色。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辱我聞喜裴氏！報上姓名，自己跟我去裴家領罰！”說罷，不待賈詡回話，便麵向張濟道，“張濟，你就是這樣管教屬下的嗎？西涼庶民果然不知禮數！粗鄙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