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舟道:“但是兩年前,王爺為什麼回到京都之後,就再也沒回過晉安封地呢?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吧?”

晉安王笑道:“聰明,擅自留京,多大的罪過,本王怎麼敢拿身家性命開玩笑呢。兩年前,冊立皇儲,本王回京道賀。當時聖上詔令我入宮密談了一次。本王已經年過古稀,聖上也是年過六旬的老人了,就是真讓本王去做皇帝,本王又能做幾年?鬥了一輩子,還有什麼心結打不開呢。”

何輕舟道:“於是聖上便難得糊塗了一回,既不用您回晉安受苦,但是又不頒恩旨賞您留京,反而令您更加尷尬,在京中處處受製,即便退一萬步想造反,也沒了機會。”

晉安王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錯,沒想到聖上做事情真絕情,都已經敞開心扉談了個透徹,他反而變本加厲。

於是乎本王也不在乎了,反正裝糊塗裝了一輩子,繼續裝下去就是了。別的官員膽敢私下裏尋花問柳,他必定嚴懲,但是他一定希望看到他的老哥哥過上紙醉金迷的日子!”

何輕舟頗有些同情這個老人,雖然生在帝王家,看起來享盡了人家歡樂,但是誰能想到這些歡樂是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呢。

強加的歡樂其實已經變成了痛苦,好比你可能喜歡女色,但是如果每天有人逼著你去與女人尋歡作樂,不去都不行,那歡樂就變成了負擔。

晉安王繼續言道:“風流雖易,真情難得。一年多以前,老夫偶遇柳依依,難得的覺得這個女子分外的投緣。於是本王便把她包了下來,這一年裏,本王過得非常的開心。

到了本王這個年紀,與女人之間最大的快樂已經不是在身體上了。她就像一個靈巧的仙子,讓本王無比的喜歡。”

何輕舟道:“王爺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如此喜歡一個女子,當然不會隻是因為容顏。”

晉安王笑道:“是啊,這個柳依依,既如妻子般知情達意,又如女兒般乖巧玲瓏,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但是說完這句話,晉安王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他沉聲說道:“忽然有一天,我卻知道了一些令我非常氣憤的事情,這個女子居然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何輕舟疑道:“對方明知道王爺您安享生活,不問政事,派個奸細在您身邊,是為了什麼?”

晉安王道:“找機會逼我謀反!”

何輕舟心中大叫了一聲,果然!何輕舟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對方是想利用您和皇上的嫌隙,製造矛盾,然後就可以把您當做自己計劃的一個棋子了!”

晉安王道:“是的。我發現了這件事之後,怒不可遏,想要殺了柳依依。但是,後來本王又舍不得殺她了。

她隻是為人所***人以她哥哥的性命為條件,要挾她作惡,本也不是她內心所願。

一年多的相處,我愛她如女,她敬我如父。她也時常深恨自己為什麼做出如此不義之事。後來,沒等我逼問她,她就將實情原原本本的講給我聽了。我感念她的誠意,便收了她做義女。”

何輕舟道:“原來如此,那麼,接下來的柳依依之死,又是怎麼回事呢?”

晉安王眉頭緊鎖,說道:“既收了她做義女,本王自然要想辦法保全她。那些宵小之輩的陰謀,本王隻要不理會,他還能怎麼樣!

所以本王隻要想個法子,讓依依人間蒸發,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所以本王打算讓依依假死,既能讓對方死了心,又能夠讓依依在本王悄悄在身邊繼續伺候。”

何輕舟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的意思是說,柳姑娘其實並沒有死?”

晉安王道:“不錯,護城河裏的屍體不過是個替身。原本計劃是,讓依依回到安樂院後,神秘的失蹤,在護城河裏找到屍體後,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京都府尹草草銷案,以失足墜河定案也就是了。”

何輕舟歎息道:“王爺失策了啊,就算有是失足墜河的可能,可是一個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到護城河作甚?這豈不是欲蓋彌彰?”

晉安王也顯得有些懊喪,說道:“也是太過掉以輕心,以為一個歌妓之死,沒人會深究。沒想到被對方抓住了把柄,他們唆使柳依依的哥哥前去大理寺狀告京都府尹,實際上就是為了拉本王下水。”

何輕舟道:“接下來,他們一定又使人密奏聖上,誇大其詞,讓聖上誤以為王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為了殺人滅口才除掉柳姑娘。這樣一來,龍顏震怒,就把一件小小的人命案,變成了聖上親自督辦的禦案。”

晉安王苦笑道:“如果隻是這麼簡單的話,也就罷了!”

何輕舟驚道:“難道還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