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休憩的軍士大感意外,想不到這支商隊如此膽大,居然敢正麵對峙。他們紛紛從草地上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看著這些武士。
由於計無施的光芒太過耀眼,因此處於其下的李副將名聲不顯,但他畢竟是從三年前和蠻兵大戰中幸存下來的沙場悍將,又怎麼會被這區區商隊嚇到,麵對商隊的強烈抵觸,他心裏更加相信這些牛車裏的貨物必有蹊蹺,他嗬嗬笑道:“兔崽子,爺當年和草原人廝殺的時候,你們怕還在娘胎裏鬧騰著呢。”
“弟兄們,把這些牛車全部打開,如果有人敢阻攔,全部拿下。”
為首的武士怪眼一翻,對著李副將冷笑道:“這位軍爺,我勸你不要自誤,我們胡家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到了這個時候,見他還來威脅自己,李副將怒喝道:“來人,把這些人全部給我圍了。”
軍士們紛紛圍攏過來。計無施卻悠閑地坐在遠處一個方方正正的石塊上,冷冷瞧著這邊的情況。
見捅到了馬蜂窩,為首的武士氣勢漸餒。麵對默不作聲、逐漸逼近自己等人的黑甲軍士,以及那種自裏而外透出的冷漠,他口中有些發幹,感覺到眼前的這些軍士和以前所遇到的,大不相同。
“大晉有律法,地方州郡不能騷擾過往的行商,你們想要幹什麼?”那武士盡管心裏發虛,鼓起勇氣強硬說道。
李副將不屑地看著他,冷笑道:“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大呼小叫。剛才你目中無人的那股囂張勁去哪兒了。”
這時,從商隊前端擠來一個褐衣老者,他對著李副將賠笑道:“這位將軍消消氣,他是我的遠房侄子,鄉下人不曉得禮數,得罪了軍爺,小老兒給您陪不是了。”
“軍爺,我們是正而八經的商隊。您看看,這裏有金川郡守朱大人親自簽押的路引,請您過目,”這老者倒是知機,把路引遞到李副將麵前。
這份路引上麵,加蓋著金川郡守的朱紅色大印,確是真的無疑。李副將眼尖,看到在路引下麵,還壓著一張銀票。
“喝,還真是大方,這一出手就是五千兩銀子。”
見自己的小動作被叫破,褐衣老者的臉色十分難看。
李副將冷笑一聲,不再理會那褐衣老者和他手上的路引和銀票,大聲喝道:“把這些大車全部都打開了。”
軍士們紛紛上前,掀開蓋在牛車上的雨布,旁邊有武士想要阻攔,紛紛被軍士用刀劍逼到一旁。
雨布下麵,全是一包包麻袋裝著的穀米,袋口紮得十分緊實。褐衣老者見狀,賠笑道:“軍爺,您也看見了,我這車上確實裝的都是糧食。”
李副將冷冷道:“急什麼,還沒有完呢。”他轉過頭又吩咐道:“把這些袋子掀開,看看下麵還有什麼。記住了,每一輛車都要檢查,不要遺漏。”
聽了這話,老者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剛才不可一世的武士首領也渾身簌簌發抖。
隨著裝著穀米的麻袋被掀開,下麵露出一隻隻黑色木箱。軍士們用長槍將木箱撬開,藏在木箱裏的物品,卻讓旁邊的軍士倒吸冷氣。
在這些木箱裏麵,放著一捆捆紮得十分牢實的兵器,這些兵器有大多是彎刀、硬弓和箭羽之類,甚至在不少箱子裏,還發現了製作極其精良的輕弩。
李副將雙眼大睜,看著這些兵器,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稍頃,緩過神來的他,上前一把揪住褐衣老者的衣領,怒吼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些就是你說的糧食?”
在兵器軍械被搜出來時,那褐衣老者就變得渾身癱軟,這時又哪裏回答得了他。
蠻族人的騎射之術,天下無雙。以往延州軍之所以能和蠻族人平分秋色,除了自身的強悍戰力外,更重要的是借重了製作精良的軍械,以及憑借著城廓之固。
如果任由這些兵器大量地流入草原,那麼將會給延州,乃至整個大晉,都會帶來災難般的影響和傷害。
李副將隻感到口幹舌燥,說話都變得不利索起來,隨後他眼中噴火,喝道:“將他們全部拿下。”
軍士們也不客氣,幾個服侍一個,紛紛將商隊的所有人都驅趕到一旁。
李副將高聲叫道:“將軍,您趕緊過來看看。”
剛才在遠處聽到了李副將的怒吼,計無施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這時他疾步走來,看到了擺在地上的各類兵器,其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
他走到一個木箱前麵,伸手拿起一把雪亮的厚背彎刀,用手指輕輕刮了刮十分鋒利的刀刃,冷聲說道:“我們大晉的軍中,是不會用到這種彎刀吧?”
他眼睛如利刃一般,直直盯著那個褐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