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教學設想兼議現代小說的鑒賞(1 / 2)

《藥》教學設想兼議現代小說的鑒賞

我們在回顧五四新文化運動時,往往把它當作是中國文藝的一次複興,胡適、陳獨秀吹起了中國革命的第一聲號角,倡導白話為文,魯迅也以他的兩本小說集《呐喊》、《彷徨》在中國新文學史上立下了一座豐碑。他們是中國新新文化運動的三麵大旗。當《新青年》上陸續出現了魯迅的《狂人日記》、《孔乙己》、《藥》等小說之後,中國現代小說也就誕生了。

現代小說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都與古典小說(傳統小說)有著明顯的差別,我們謹就魯迅先生的《藥》談談我們在鑒賞現代小說時,所麵臨的一些新問題。

小說是生活量最大的一種敘事文學形式,作家通過塑造人物形象來反映生活,鑒賞一部小說,不能僅僅停留在故事情節的枝枝葉葉上,而要透過故事的枝葉,仔細尋味一個特定的時代各種各樣的人物是怎樣生活、思考、憎愛和追求的。相對而言,現代小說的人物更具隱喻和寓意性的特點,如果我們隻抱著一個欣賞故事的心理去讀魯迅先生的小說,那就可能得不到什麼東西。小說裏所敘述的他們(人物)的塵世的現實生活,並不是作家的主要描寫對象,作家更希望我們能透過他們看到更廣闊的不可見的超越於時空之外的現實。魯迅在他的小說《藥》裏主要刻畫了三個人物——華老栓、康大叔和夏瑜,傳達出一個時代人的處境的普遍意義。透過這些人物我們可以看到,那個時代中國國民的一種普遍生存狀態。此一點在小說裏那些關於墓地分界的描寫中顯得更加彰著,也許正如此,方有魯迅那一班人始終都割舍不了的救亡圖存情結,按魯迅的話就是使“沙聚之邦,轉為人國”。作家對人的處境的關懷、悲憫和同情,於讀者而言就是親臨和喚起過去。

作家塑造人物形象,為我們提供了富有立體感的真實而廣闊的生活。同時,也向我們提供顯示他們的社會生活關係的各種場景,包括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王夫之說“一切景語皆情語”,環境描寫不管它的直接作用如何,最終是這表現主題服務的。鑒賞小說,也應該從小說的環境描寫中揣摩作品的主旨。自然環境描寫一般是寫實的,但有時也可能帶著象征和隱喻的性質。對於《藥》的環境描寫,我們要能把握它對小說悲劇氣氛的營造和烘托,作家選取茶館、刑場和墓地作為人物活動的主要場景,使整個小說彌漫了一種荒原和死亡的意象,這恐怕是魯迅許多小說常見的主題,它有利於表現當時的社會環境的特點:一方麵充滿了血腥和恐怖,猶如刑場和墓地;另一方麵充滿了愚昧和麻木:在輿論彙集之地,茶客們向英雄身後射去一支支毒箭;在英雄的墓地,連他的母親都麵帶“羞愧”之色,英雄的血竟然也被拿去當藥吃,成為閑談的材料。

小說集中而直接地勾畫社會環境,自然環境描寫與社會環境描寫融合在一起,使場景相對集中,色調濃鬱,藝術效果強烈,在結構上也有利於鋪設線索、構置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