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戀上了這嫣然院的一位姑娘是不假，可您為什麼要幫我，你我素不相識，沒這交情啊！”鄒三兒不解地問。
“我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在幫你，這樣吧，找個地兒喝杯茶，我也就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如果你能說出我想知道的情況，那我給你銀子，過一會兒，你就能進嫣然院去逍遙一番了。”
在一家茶館坐下，鄒三兒迫不及待地問：“您要打聽的是誰？”
仲天章還不能確定王寬到**用的是什麼名字，便試探說：“我要打聽的人你一定認識，他的太陽穴上有個黃豆大的痦子，說話是湖廣口音——”
鄒三兒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您說的是柳四——”
“是的！”
“這人我熟悉，您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不到半個時辰，仲天章掏出答應好的銀子，鄭重地對鄒三兒說：“現在你可以去嫣然院了，不過，今兒個我找你的事兒跟任何人都不要說。隻要你不亂說，就沒人會找你的麻煩。如果你要是泄露給柳四或者其他什麼人，哪天晚上被人卸了胳膊或者大腿，可不要怪我沒把話說在前麵！”
鄒三兒一驚：“您是衙門裏的人？”
“你不會不知道錦衣衛吧？”仲天章嚇唬他說。
鄒三兒一聽，臉色大變，聲音立刻變得更加謙卑：“您放心，我對誰也不說，就是借我十個膽兒也不敢哪！”
當晚，仲天章向主人詳細述說了他遇到的情景和探聽到的情況。
尹曠明顯很震驚，好一會沒說話，但從他那失神的目光和微微顫動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失望和傷感。
他叮囑仲天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此事，更不能驚動王寬。
三天後，六位客人應邀前來飲酒賞菊。在後院中賞菊時，尹曠和一個密友商談了此事，這位密友說自己在錦衣衛中有幾個好友，將王寬的情況摸清楚應當沒什麼困難。
又過了幾天，那位密友將查清的情況告訴了尹曠。
原來，王寬真名叫柳四，是錦衣衛安插的暗樁。王寬因為避禍從老家來北京謀生，經一做官的老鄉介紹到錦衣衛做了力士（力士：錦衣衛中的普通軍士。）。不久，上司發現他說話謹慎，辦事縝密，便安排他做了樁子，專門實施對官員包括退休官員的秘密監控。不過，他到尹曠身邊後，從沒有上報過對尹曠不利的信息，隻是說尹曠在家從不多話，即使講話，也是說些家常瑣事，從不議論朝政，從不說任何一名官員的壞話。
尹曠將密友探得的情況對仲天章說了，並要他暗中盯著王寬，嚴密監視，但仍然不要讓王寬發覺自己真實身份已經暴露。
仲天章知道主人的用意，以前是主人在明處，王寬在暗處；現在是王寬到了明處，而主人到了暗處。這樣明暗互換的情況最好不過，要是讓王寬發現自己已被識破，那錦衣衛肯定會改換其他手法，反而對主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