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此言差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要是被省城的兵占了縣城,你這近在咫尺的伏牛嶺還能經的起幾發炮彈?省城的大隊人馬,可不是劉司令的保安大隊,來伏牛嶺和大當家的唱雙簧。伏牛嶺的是戰略要地,把著進出伏牛山區的門戶呢,當家的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官軍爭的就是伏牛嶺這個戰略要地。巴掌大的縣城,人家根本都沒放在眼裏······”薛果的這幾句話,倒還真的讓羊山有些坐不住了,薛果已經察覺到了,但是他依舊要讓羊山認為,這是在為他的伏牛嶺找退路,讓羊山不得不上這個套。
“照薛大人的意思,俺和山上的兄弟這次不是死定了不成?”羊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屑一顧。
“當家的如今要想躲過此劫,隻有和縣城聯手,至於怎樣聯手,還要看當家的意思,張大人為了度過此劫,原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不知羊當家的······哦對了,有一事當家的可能不知道,張大人也是出身綠林。”
“哦?這個俺倒是頭回聽說,既然張和瑞也是綠林好漢出身,那勞煩兩位回去告訴那位張大人,跟土匪打交道就得按土匪的規矩來,姓張的要真是條好漢,他來做大當家的,俺甘願做二當家的。”
“羊大當家的此話當真?”薛果急忙起身追問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羊山猛的一拍桌案,也站起身來。
“我薛某沒看錯人,當家的果然是條漢子,既然如此,薛某馬上回縣城複命。不過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為表誠意,劉司令今晚可否留在伏牛嶺?一來當家的可將劉司令作為人質,以表我方誠意。二來也好做個見證,以三天為限,三天之後張大人上伏牛嶺,見到劉司令安然無恙,則表示羊當家的一言九鼎,在江湖上也不會落下笑柄······”
“三天以後要是見不到張和瑞又該怎樣?”
“劉司令任憑當家的處置便是。”薛果說的輕鬆幹脆,一旁的劉樹堂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目光盯著薛果心想“我劉樹堂的命就不是命嗎?我在土匪窩裏待三天,三天以後再被土匪拉到後山把腦袋給砍了,正好讓羊山把仇也報了。這個薛果來的時候也沒說有這麼一出啊。”
薛果看見劉樹堂站起身來,就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麼,右手一把按在劉樹堂的肩膀上,用不可商量的眼神看著他,同時也暗示劉樹堂,不要忘了來伏牛嶺的路上兩人商量的事情。劉樹堂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薛果話裏話外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張和瑞心裏怎麼想的,拿沒拿他的命當回事。三天以後說不定縣城都失守了,哪還有人想到他劉樹堂還在伏牛嶺等死呢。
薛果給劉樹堂留下五個衛兵,一行六人被土匪們押往後山的山洞。劉樹堂知道後山有個挺大的山洞,但還從來沒進去過。進去以後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山洞不僅四通八達,而且裏麵還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彈藥,當然也有土匪們這幾年打家劫舍搶來的東西,甚至連家具和棉被都堆的滿滿當當······
劉樹堂心想,難怪這個匪首羊山死活不願意離開伏牛嶺,別說他隻有百十號人,就是千八百號人藏在伏牛嶺上,也是綽綽有餘。要是彈藥糧草充足的話,在伏牛嶺守個一年半載的根本沒問題。
薛果一行人等前腳剛剛離開,賽花旦後腳就到了。要說這個賽花旦,這幾年的戲還真的沒白唱,一個女人也知道今生今世可以為匪,總不能子孫後代都做土匪吧,這次興許就是伏牛嶺的機會來了。
“當家的,你覺得官府是不是真心要把伏牛嶺招安?”羊山正在愣神之際,賽花旦在他男人的肩上狠拍了一下說道。
“俺這不是正琢磨呢嗎?”羊山被打了一個激靈,扭頭看了看賽花旦俏麗的麵容和勻稱的身段,一把將賽花旦摟進懷裏。
“俺的壓寨夫人有何高見?俺羊山洗耳恭聽。”
“當家的,本夫人可不想待在山上當一輩子土匪婆······”
“不想當土匪婆?你還想當縣令夫人還是軍官太太······”羊山在賽花旦白嫩的臉頰上用手揉捏著,看了看賽花旦含情脈脈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兩人的臉又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不行!馬上召集伏牛嶺所有的兄弟。”羊山猛的推開賽花旦······
“當家的,你打算下山?”賽花旦瞪圓了眼珠子,疑惑的問道。
“看這陣勢,縣城說完就會完。”羊山虎著個臉說道。
“當家的,咱們還是不要貿然下山為好,既然姓薛的求咱們,那也不能上趕著就去啊!”
“老子沒那麼傻,還沒打算給他們守縣城,老子還想看看有什麼油水能撈點上山······”羊山和賽花旦在此時倒是不謀而合,一個覺得這上趕著不是買賣;另外一個更絕,不但不想得罪張和瑞,還想趁亂撈點油水。這回還真的讓羊山和他的兄弟們歪打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