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薩斯理性時代(1 / 3)

經濟學與自然秩序(續) 馬爾薩斯理性時代

馬爾薩斯理性的時代終於產生法國革命。愚蠢的時代從馬爾薩斯開始。無政府主義者葛德文在1793年倡議法國革命的一些原則應該輸入英國。神學家馬爾薩斯在1798年用“人口過剩”的原則和一種對上帝的新觀念予以答複。富蘭克林早在1751年就首先提出人口過剩,作為工資製度的原因。他有一種實際的目的。那是一種理由,抵製英國殖民政策的重商主義,這種政策禁止美洲的製造業。英國不必擔心美洲製造業的競爭,因為在這自然資源豐裕的地方,不可能發生一種工資製度。富蘭克林從生物學上的稀少性說起,歸結到所有權的稀少性。

“總之,植物或動物的多產的天性是沒有限製的,除非由於擁擠和妨礙到彼此的生活資料。地麵上假如完全沒有其他植物,也許可以逐漸種滿和蔓生著一種東西,例如茴香;世界上假如沒有其他的居民,幾代以後也許可以由一個民族補充它的人口,例如,英國人。……在住滿了居民的國家……所有的土地已經被人占有,並且高度地開發了,那些不能得到土地的人就必須替另一些有土地的人工作;當工人多的時候,他們的工資就會低;工資低,維持家庭生活就有困難;這種困難使許多人不敢結婚,他們因此長期替人工作,並且獨身。……在美洲土地這樣的多,而且這樣的便宜,一個懂得農業的勞動者,在短時期內就能積蓄一些錢來買一塊足夠用作農場的新地,靠這塊地他可以養活一個家庭,因而就不怕結婚。……估計現在北美洲有一百萬以上的英國人(雖然人們想起來被遣送過來的不足八萬),然而在英國也許一個人也沒有減少,實際上還多了許多,由於殖民地給國內的製造業提供了就業的機會。……可是,盡管人口這樣增加,北美的地方卻非常遼闊,需要經過許多代才能把它住滿;在人滿以前,這裏的勞動決不會便宜,沒有人會長期……在一種行業裏當工匠,而是去參加新的移民的隊伍,定居下來,經營自己的事業……隨著殖民地的增加,廣大的對英國工業品的需求日益增長,希望無窮的市場完全在英國的勢力之下,外國人不能插足。……因此英國不應該過分束縛它的殖民地的製造業。……奴隸的勞動在這裏決不會像英國工人的勞動那樣便宜。……〔美洲人買奴隸〕因為奴隸可以由主人隨意地長期留住,隻要有工作給他們做;雇用的工人經常要離開老板(往往在工作當中就走掉),自己去成家立業。……因此這些殖民地一時決不能妨害它們宗主國的依賴勞動和製造等等的行業,這種危險非常遙遠,英國還不需要注意。”

富蘭克林1751年對英國重商主義者的呼籲,沒有受到重視。馬爾薩斯到修改他的《人口原理》,準備1803年再版時,才發現這一點。1798年馬爾薩斯的議論,不像富蘭克林的那樣,不是對英國的利己主義作一種無益的請願;可是,和富蘭克林一樣的具有一種實際的目的。它的目的是企圖消滅理性時代的幻想,並且為現行製度辯解。法國人已經從邏輯上把亞當·斯密的同情心、利己心、是非的意識和聯合行動的否定,結合起來,並且在自由、平等、博愛的名義下,廢除了地主、教會以及行會、公司和任何其他組合的一切集體行動。無政府主義者之父葛德文,把斯密的否定集體行動變成了否定國家組織本身,把斯密所謂自然的自由、平等和同情變成了一切人類都同樣可以成為盡善盡美,隻要消除政府的有組織的強製,雖然斯密還需要政府來保障財產的安全。五年後,神學家馬爾薩斯拿人類的自然罪孽來抵製葛德文的人類的自然平等,希望這一下可以打垮一切以假設的自由、平等和同情為基礎的理論體係。他把斯密的為了人類幸福的天賜豐裕,變為天生的稀少,為了要磨煉人類,從“大地的泥土”煉成人類的心靈和道德品格。不僅工資製度,而且邪惡、苦難、貧窮和戰爭都是由於那天定的原則——人口比生活資料增加得快。馬爾薩斯稱為《人口原理》,也就是稀少性原則的生物學的基礎。這個原理是他所謂“上帝的神奇的作用……為了創造和形成心靈;一種必要的作用,可以激發惰性的、渾沌的物質,化為生氣;使大地的塵土升華,變成靈魂;使泥土的肉體發出神妙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