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和所有權(2 / 3)

實際上,一切會是僅僅字句上的問題,假使不是因為那兩種價值,使用價值和稀少性價值,以及結果出產和所得的分別,這種分別的基礎在於物資和所有權的分別,財富和資產的分別。物資生產的技術隻是產生出品,不管歸誰所有或是由誰享用。財產的權利把它變成所得。這不是一種字句上的分別。這是出產和所得之間的分別,增加產品的技術資本和取得產品所有權以及限製產品供求的所有權資本之間的分別。如果財富的產品(使用價值)的定義已經包括來自此項財富的所得在內,那末,又算一次使這種產品成為所得的財產權,當然是一物兩算。可是,它所以成為雙重計算的原因,完全由於以前就是一種財富的雙重意義——財富和資產。對於工程或技術經濟學的詳細內容,費希爾有所說明;可是他的說明是在所得和所有權的概念之下,而不是在出量和入量的概念之下。他說:

“各種不同的財富可以區別。由地麵構成的財富叫做土地;在土地上的固定建築物或設備,叫做土地改良;這兩項合在一起,構成不能移動的財富,叫做不動產。一切能移動的財富(除了人本身),我們稱為商品。一種第三類包括人在內——不僅被別人占有的奴隸,而且也包括自己可以作主的自由人。”這種就勞動力來說把人列為財富的分類,假如所有權、自由和所得這些問題都丟開不談的話,倒恰恰是工程師的財富的概念,作為從自然力的入量中生產出來的使用價值的出量,那自然力包括人性在內。當工程師們在經濟學上有所著述或作理論的推究時,他們的作法就是這樣。

費希爾也引證了許多“把人包括在財富之列”的經濟學家:例如,達夫嫩、配第、丘納德、薩依、麥卡洛克、羅叟、威爾斯特因、瓦爾拉、歐內斯特恩格爾、魏斯、達爾根、奧夫納、尼古耳森和巴雷陀。其他的像李嘉圖和馬克思或許也可以加進去。實際上是馬克思給了這種工程經濟學它的最好的結論。它是整個政治經濟學的一個十分正當的和必要的部分,因為它是生產力和效率的概念,不管財產權或感覺。這些個別的經濟學家還沒有認識清楚對於政治經濟學的兩個對立麵——效率和稀少性——有加以辯別的必要,也沒有機會利用“入量”和“出量”這種工程的名詞(有別於商業的名詞“支出”和“收入”),使其中的區別明白地顯出。把社會作為一個整體,可是丟開財產和有關所有權的支出與收入不談,這是社會的生產組織,用行為主義的字眼來說,就是命令和服從的管理的交易;它的計量標準是工時的入量和使用價值的出量;它的經濟學是效率,它的人是動力機器。費希爾看出這種把人列為財富的矛盾,可是假如他曾覺察他是同時用兩種語言——工程的和商業的——在說話,他就不需要曲加辯解。工程的領域不需要辯解,除了把工程上的道理用在商業經濟學或政治經濟學上的時候。奴隸如果獲得自由,問題就發生困難。費希爾說,

“不錯,自由人通常不算作財富;實際上,自由人是一種很特殊的財富形式,有種種不同的理由:第一,因為他們不像一般的財富那樣被人買賣;第二,因為所有人通常高估他自己的重要性,比任何別人對他的評價高得多;最後,因為在這裏所有人和被占有的物是一體。”如果目的是工程經濟學,就不需要象這樣對人類道歉。工程師本來是把人類的能力和其他的自然力量同樣看待。這是“人力”。就工程師本身來說,人力不是被人占有的。然而,費希爾繼續說:人,和其他財富一樣,是“物質的”和“被占有的”。

“這些屬性,以及其他決定於這些屬性的特質,使人們有理由把人包括在財富之內。但是,為了盡量顧到一般習慣,人們作出下麵的補充定義:財富(比較狹義的)是指物質的東西,被人所占有,並且存在於所有人的身外。這個定義顯然包括奴隸,但不包括自由人。可是,它比起初那種較為廣泛的定義難於應用,因為需要我們把介於自由人和奴隸之間的那些人武斷地分成不同的等級或種類,例如奴仆、契約傭人、長期學徒、以及償債製的黑人奴隸。現代社會中的大部分工作者都是‘雇傭的’,就是,受著相當程度和一定時間的契約的束縛;盡管不過一小時,但是在這個範圍以內,是不自由的。總之,有許多程度的自由權和許多程度的奴隸狀態,沒有固定的界線。”

如果把製度經濟學和工程經濟學分別清楚,這些疑難就不必要了。製度經濟學是人對人的關係,可是工程經濟學是人對自然的關係。工程師的財富的概念不包括任何有關所有權經濟學的問題,所有權經濟學是曆史的和製度的經濟學,研究權利、義務、自由和暴露的演變。工程師的財富的概念,如果它不包括所有權,倒是正確的財富的概念。財富隻是使用價值的物質的屬性,無論物資、或勞動、或出產歸誰所有,盡管那使用價值供給過多,以致它們的稀少性價值減低到沒有人想要加以占有的程度。隻要工程師僅僅是一個工程師,不受企業家的控製,他會無限地繼續生產。

今天,他感到詫異,世界上的企業組織竟然會不容許他運用他的能力為人類謀利益。可是,企業家一方麵了解,工程師所造成的生產組織的效率越高,財富的生產就越多;另一方麵他也了解,從私人的所有權、所得、供給和需求、或者償付能力的觀點來說,它們的所有權價值(或是資產)卻越少。從純粹工程學的觀點來看,一切人類關係隻呈現管理的交易那一種局麵,工人沒有自由權,暫時所有的關係隻是命令和服從。國家的總人力就是總入量,總的對自然力的物質的控製就是總出量。可是在製度方麵的表現是此項出量的分配以及維持機構運行的誘因。人們使用著兩種計量的係統,工程師的工時和企業家的元。這種財富的雙重意義——物資(使用價值)的出量的工程的意義和所有權(稀少性價值)產生的所得的企業的意義,使我們碰到那種顯出企業經濟和工程經濟的矛盾的局麵。那是上麵提到的“服務”一詞的雙重意義。費希爾把服務作為從資本或財富得來的“所得”。“一件工具作出一種服務,如果由於它的使用,促進了一件好事或是防止了一件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