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天不解地問:“那我該怎麼做呢?”
恕穀一笑說:“我再給你講個類似的道理,你自己悟吧!”
張自天急切地懇請道:“請李兄快講!”
恕穀攏了一下頭發,然後慢慢講來:“愛令母所生之弟,是轉移孝道的一個樞紐。今人兄弟不和,有一種情況叫做責望,這種情況是對朋友寬厚對兄弟刻薄,以為這是親情的表達,殊不知,越親就越不能刻薄。還有另一種情況叫較利,也就是說,認為兄弟間利益應當平均,為什麼還會有你多我少?殊不知,天下你多我少的事多了,能較的過來嗎?更有甚者還嫉妒別人家兄弟同心協力,利益均衡,難道利益均衡不是更好嗎?知道這個道理就算看明白了,不去較利也就算活明白了。所以說人不能與兄長辨理,有分辨就總會有理由,沒有分辨自然就沒有理由可談了。”
花絮8:
恕穀把孝道寫成課本,教學時做為一門功課來講,把孝道從小娃娃開始培養。他曾寫有一段孝禮文,內容如下:
一、孝父母須和並敬盡,勿狎(裝腔做樣搞形式主義)勿怠(怠慢),昏定(前一天晚上作好一切安排)晨省(早晨起來去省親拜望),出告聲反麵一揖(出門告知一聲並回過身來施禮揖拜),朔望令節四拜(初一十五等節令要扣拜四次)。二、內外(家族內外)尊長,俱宜小心侍從,坐必隅(陪伴在旁邊)、行必隨(一起跟隨)、居必起(起身)、乘必下(下車、下馬)、呼必唯(答應、回應)、過必趨(急步跟上前去)、言必順、教必從。三、身者父母之遺體也,古人一舉足不敢忘父母,況可(怎麼能)饕飲食(飲食無節製,鋪張浪費)、縱**、蹈危險、自貽滅戚(危害自己,禍及親族)?
這段文字說的是尊長孝親的一些具體做法,也是恕穀總結開發出來的。後來被許多人當作習慣性規定傳播開來,還有許多文人前來抄錄用以教學。
從以上花絮我們不難看出,恕穀不但躬身行孝,也研究理論,並把孝道學納入顏禮學術之中。恕穀的孝道思想高深、實用,在有些觀點上甚至是超過了孔子、孟子的境界,如今看來也很讓人折服,對教人行孝有很好的指導意義。可以不誇張地說,是恕穀把孝道引向了學術,推向了高潮,他也算得上是孝道學的宗師,顏李學說也算得上是孝道學的“族譜”,讓孝道產生了更加深遠的影響。
孝與禮相連,恕穀在推行孝道的同時,也對禮學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用來教人們以禮相待,讓鄉鄰和睦相處。下麵我們摘錄一段禮文,內容如下:
見父母拜,見兄長拱而趨,見同等謙拱,見下人不淩。賓客迎於門外,拱讓,升,從之入齋,左上一揖。禮見則拜敬者先。往鄉,裏門即下,出乃乘,必見伯叔。見尊族長揖,等夷或揖或拱,異姓或揖或拱。凡過祠則拱,淫祠否。先賢先達墓拱,友人父墓亦拱。見可惻可敬拱,騎則偃臥而過。見先人墓則下而趨。凡與人書,書拜者(在用文寫到有扣拜禮動作的時候),即時下拜。
從上文可見,恕穀把禮學研究的很細很全麵。因為在古代,社會不很發達,人們的社會活動不多,除了有很大的吃穿用度、生老病死的壓力外,幾乎沒有如今社會的生活壓力,所以生活很單調。如果不用很好的禮節禮貌約束人們的行為,人們將會無所適從,從而滋生事端,給人群、給社會帶來麻煩。可見恕穀推行禮學的出發點既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也是奔向了經邦濟世、治國安民的大目標,所以顏禮學說無時不刻都在潤透著治國治家的思想。有這樣一種學術在全國占有一席之地,在人們思想中偏居一隅,雖然不象國家強令推行的政治學術那樣浩浩蕩蕩地統領著人的意誌,但在人們心底裏,顏禮學說也起著一個基礎性的作用。所以康熙盛世的壯麗畫麵,應該有不少是顏禮學說的妙筆勾勒出來的。
修德故事:
顏禮學術中,修身樹德是必學的一門功課。顏習齋是德行的先師,其德高望眾盡人皆知。他把自己修身立德的思想觀點用學術的方式記下來教人,收徒也是十分苛刻,若是德行不至真至純的人絕對是拜不到他的門下。顏習齋對修德的要求過於苛刻,對交人特別挑剔,最明顯的標準是“不輕與貴交,不輕與富交,不輕乞假”。恕穀在初學時,受師影響也履行此標準,但是,到後來他在全國遊學時,體驗到了這種修德的不足和弊病,再後來就有了自己的修德標準,把修德普及到民間百姓中,用以提高國民的整體道德水平,達到強國興邦的目標。下麵我們還是摘取生活中的花絮來了解一下恕穀的修德情況。
花絮9:
恕穀二十二歲那年,家況不好,又剛剛挑起家庭重擔,恕穀先生為家事所累,大事小事都得操持,而且事必躬親。於是友人劉煥章就對他說“治家不宜瑣碎”。恕穀先生回答他說“此相因之弊,勤儉則多操切,操切則多瑣碎,敢不敬服?”劉煥章很受教育,於是從此改變了“男子漢大丈夫的觀念”,將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學所悟用於實際中去,並躬身實踐,從而體會到了顏禮學說中習行習動的真諦。
花絮10:
恕穀的大舅哥王法乾經常與恕穀交流溝通,對恕穀的學行非常敬佩,對恕穀的德行也非常敬重。有一次王法乾深有感觸地對恕穀說:“尊君常教我陰行善,我不能,故天昭其罰,所謂小人儒也。尊君德行,後嗣必昌,以誠卜也。”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恕穀先生你教我隱身遁行的做善事,不要在做好事時大張旗鼓地炫耀自己,要當無名英雄。可是我做不好,達不到那種境界,所以就受到了上天的懲罰,學業不能象你那樣突飛猛進,這輩子隻能做個小儒生了。反過來說,以你的德行,以後必定家嗣興昌,你也肯定會成為大儒大聖,這是我從心底裏誠心誠意的這麼推測的,並沒有一點點誇你捧你的意思!從王法乾的這段話裏,我們不難看出對恕穀的尊重,用了“尊君”一稱。這個稱謂在一般情況下用是較平常的,可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是在恕穀二十二歲那年的事,況且王法乾是恕穀第一個夫人王氏的親哥哥,而且和習齋是同學,親密無間,互相稱兄道弟,在年齡上也比恕穀大很多,應該等同於恕穀的師傅輩。在古代的禮節上,應該是恕穀尊敬王法乾,而王法乾無論從哪方麵講也應該是一副兄長輩的姿態,對下是很威嚴和莊重的。這個稱呼,很明顯地表明了恕穀雖然年輕,但已經是盡人皆仰的大人物了,讓人們從心底裏佩服。可見恕穀的學行德行已經到了怎樣高的地步,也可以看出顏禮學說中李學的比重有多大。這時候恕穀基本上和師傅顏習齋站在同等的高度了,這也是顏李學說後來風靡全國的前提和基礎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