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大劫難,河陽朱氏家族采用的方法就是外流族人回遷。這有一點兒像印度佛教的發展。眾所周知,佛教本是發源於印度。後來印度佛教衰落了,佛教反過來是從境外回傳到印度。同樣如此回流,河陽是朱氏家族的發祥地,過去是因為人口越來越多,不得不產生一些分支外遷到周邊的葛竹、凝碧等地。現在河陽作為朱氏的大本營出現了人口危機,於是就有在外鄉的分枝又回遷到河陽,為河陽朱氏增添了一些新鮮血液。這樣一來,河陽朱氏家族的人丁又慢慢興旺起來。
朱竹友本來隨著父親已經遷出河陽,在新建謀求發展。但他看到祖居河陽人丁凋零,就又帶著母親回到了河陽。他回到河陽以後,為家族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一是延請教師培養家族子弟。
一個家族人丁減少不可怕,隻要還有生存的信念,隻要還有人堅持讀書,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二是重新規劃祖居。經過動亂以後,可以想象當時河陽的建築一片頹廢的情景。通過重新整理規劃,可以提高族人的士氣。三是興建聯桂坊。這是河陽朱氏家族榮耀,也是河陽人的精神支柱。
第二節 亂民的三次洗劫
到了明朝正統十四年(1449),河陽朱氏家族又遭受到一場劫難。在陳鑒湖、陶德二的帶領下,麗水銀礦暴徒起事,並在黃龍山上立起了山寨。他們三次來到河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關於這段史事,在《義陽朱氏家譜》有一些記載。現將這些資料摘錄出來,我們可以從中得到事件的一些大概情形。
吾先世在宋明之間,曆仕宦者,炳炳如見,或文章或政事,昭著於括縉誌者班班也。在昔者,已皆列名於聯桂坊矣。
正統十四年,麗水賊匪陳鑒胡、葉宗留、陶得二,三至剽掠,河陽之祠宇、庵院、館舍、坊牌,盡毀於兵火,遂致跡泯名湮,徒增黍離之歎。賴吾熙載公十三世孫楦等,痛憫先美之勿彰,乃倡。……各捐己資建坊於永川宗祠之前,名曰‘奕世鳴盛坊’,刻書先宦於上,載科第,紀職官,非所以虛張為也,乃所以昭先德於不忘,勵後賢以思奮雲爾。不然美而弗彰,盛而弗傳,豈先人之深望於賢裔者哉?時明隆慶五年歲次辛未四月吉日,永川派二十七世孫府庠生廷賓謹誌。——《義陽朱氏家譜·奕世鳴盛坊記》河陽大宗祠,“古在村左,石佛嶺腳前。明正統十四年,毀於兵火”。八士門,建於元至正年間,“明正統十四年,毀於兵火,僅留石獅子一對,上下馬石二塊”。聯桂坊,建於元致順年間,“明正統十四年,被兵火毀,大路亦改”。——《義陽朱氏家譜·古跡考》考譜牒,祠初無常帑,創建甚艱,昔在下臂山前。明正統十四年,毀於兵火。——《義陽朱氏家譜·朱氏大宗祠記》河陽第十六世祖崇二公墓,“此墓於前明正統年間,本村遭麗匪陳介胡、陶得二等之洗劫後,失祀多年”。——《義陽朱氏家譜·丘墓考》正統十四年己巳,遭麗邑賊匪陳鑒胡亂。原譜毀於火,今之譜第拾於灰燼之餘。——《義陽朱氏家譜·功德錄》洎正統十四年己巳,當廿四五世,遭麗邑賊匪陳鑒湖率從葉宗留、陶得二三至剽掠,燒毀房屋,譜書、古跡殆盡。丁其時者鋒鏑逃亡,拋男棄女,流血成渠,積骸成阜,神鬼於以夜號。——《義陽朱氏家譜·祖居紀原》這些是在《義陽朱氏家譜》中盡可能搜集到的有關這場劫難的資料。我們又去翻檢《縉雲縣誌》,其中也有一些相關的文字:
“明正統九年(1444),處州陳鑒湖起事,波及縉雲。”“正統九年(1444),處州陳鑒湖起事,葉宗留、陶德二輔之,勢甚盛,波及縉雲。陳鑒湖以忿爭殺宗留,自稱大王,建元泰定,圍處州。十四年,浙江巡撫張驥招撫,鑒湖出降,送至京被殺。”對照《義陽朱氏家譜》和《縉雲縣誌》,我們發現人的名字有些區別。《義陽朱氏家譜》裏是“陶得二”,《縉雲縣誌》裏是“陶德二”,二字讀音相同而字不同。關於這點,應該信從《縉雲縣誌》的記載比較好。當時河陽人身受其害,仇人的姓名隻能從口耳相傳中得知。
因此,寫成文字就有可能出現差錯。也有地方將“陶得二”寫成“陶德義”,這是因為在縉雲方言中,“二”與“義”是同一個音。